陈文豪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不免在心里问自己,真的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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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飞鸽从远处飞来,落在了裴长风的指尖。
怀里的白猫作势就要一把将那只白鸽扑在自己的爪子底下,十分费力地将自己的白猫哄好,裴长风取下了绑在飞鸽腿上的一只小竹筒,从竹筒里边取出一张纸条读完之后,裴长风面色复杂。
他冲着身边的一个老仆人道:“魏青山那人我是认识的,颇为熟悉。方红鱼这人我也晓得,当初只以为她心比天高,后来才晓得她是被人逼迫至此,还是我想错了。”
“魏青山这个书生其实蛮好的,当初我就晓得他喜欢方红鱼,却没想到他竟然能为她做到如此田地,倒也是我小看了他。”
旁面那个老仆人问道:“那么公子心里如此想?”
裴长风笑了笑,又略微惊奇地问这老仆人,“我都没说是什么事儿,你就已经晓得了?看来你的消息还比我要灵通许多?”
老仆人道:“平沙距离驿城不远,如今这事儿早就已经传开了,酒家茶肆处处都在谈论此事,更不用说家家户户的姑娘们全都为此事心碎,恨不得自己能成为那个方红鱼才好。若是公子离开这红楼往外面走上一遭的话也早就知晓了。”
裴长风哈哈笑,“看来还是我鄙陋了!”手轻轻在白猫背上抚摸着,裴长风又道:“我怎么想?我也没怎么想。那魏青山说到底又不是我的朋友,就只是一个熟人罢了。或许心里会略微唏嘘两句,可也没那么多好说的。若是说实话的话,我还得感谢他,也为我省了一番功夫。”
就在谈论的这时候,有人从外边走了进来,“公子,有人求见?”
“谁?”
“未说姓名,看装束只晓得是一个书生。”
裴长风哈了一声,“难道这世间的书生全都被我遇见了?怎么又来了一个书生?叫他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略微显老态的男子,其实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举止极为严整,就显得这人迂腐得很。
裴长风向来就不喜欢迂腐的人,如今看这书生的做派就微微皱起了眉头,表示不喜,“你叫什么名字?找我来做什么?”
那书生没回答,开门见山地回道:“我能帮你。”
“帮我?”裴长风一挑眉,低头逗弄着趴在腿上的白猫,“帮我什么?怎么帮我?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公子是不是要对平沙下手?”
裴长风瞳孔微缩,脸上却波澜不惊,“你从何处听来的这等荒谬之事?我想想看,你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晓得?”
“西楚幼子,裴羽?”
裴长风眯上了眼睛,微微正色,“可就算是不晓得你从何处打听来这等小道消息我便要相信你?我说过,我如今不需要谁来帮我,难道我在清倌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还需要你来指导不成?”
这迂腐的书生未曾因为裴长风这番话而感到恼火,又道:“西楚如今的境地人人皆知,若是想撑起这摇摇欲坠的西楚,身为裴家唯一一个四肢健全、年轻气盛的裴公子你自然是需要狠厉的手段来为自己正名,让旁人晓得你西楚并不好招惹。于是你便需要找一个地方下手,思来想去,最好的地方就是平沙!”
裴长风眉头紧皱,“接着说,你能为我做什么?”
那书生抱了抱拳,“既然公子要做这等事,总会惹来某些人的弹劾,而我,能为公子将这些风言风语扼杀于摇篮之中!更能为公子出谋划策,如何行军深入,如何作战杀人,如何迅速夺权,我都能为公子做得面面俱到!”
裴长风低头思忖良久,抬头问道:“你晓得我要做什么事儿?”
那书生只是笑,未曾作答。
裴长风冷笑一声,“你要晓得,如今我大可命人杀了你,看你这副模样不像是修出气魄的豪儒,你可曾有还手之力?”
“在下确实手无缚鸡之力,但我相信公子不会杀我!”
“为什么?”
“因为公子确实需要我!”
裴长风哈哈大笑,满是讥讽,“我需要你?这些风言风语能耐我何?我既然敢做,就不怕旁人的诋毁!事实出来之后,自然天下人都要对我刮目相看!更不用说如今东风已来,大势已定,我只需命人一阵冲杀便可,需要如何行军?如何杀人?如何夺权?我需要你?”
书生回道:“能少走一些弯路自然是好事,更不用说夜长梦多,若是耽误了时机,是成是败都不好说。尽人事听天命,能将人事做到最好,自然天命就更加稳定,不另生旁枝!”
裴长风一挑眉,“说的轻巧,我怎么晓得你有这副本事?”还未等书生说话,裴长风就不耐烦地摆摆手,“成了成了,说了这么久,我还不晓得你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那书生微微一笑,抱拳躬身道:“在下江州魏敬亭!”
裴长风猛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