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漓哼了一声,”别到时候两人都迷在府里了。“
就有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殿下放心,奴婢定然不会如此莽撞的。”
“迷路了最好。”
甩下这么一句之后江漓漓转身走了。
出了前堂之后就少了那种热闹的气氛,除去灯火以及空中仍然在轰隆作响的烟花之外,竟然显得有些冷清。而身后中堂内的吵闹之声愈来愈远,仿佛与这里的僻静划分成了两个世界,而这种冷清的感觉就显得更加明显。
没走多久就看见前方墙角下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手里捧着蜡烛,一个人嘴里细细碎碎地不晓得在念叨着什么。
江漓漓愣了愣,看清楚那人之后便讥笑道:“难怪方才一直觉得我眼里清净得很,没想到是因为你藏起来了,难怪。”
末了江漓漓又道:“可你藏也得藏好一些,这会儿叫我看见了心里边生出火气了。”
那人是苏锦。
听到这话儿苏锦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恨恨之色,“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少管我!”
“我管你?死了我都不会管你!”江漓漓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忽而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漓漓道了一声找死,便转身直接一脚踢出。
苏锦应躲不及,当即被一脚踹在了胸膛上,闷哼一声身形退后了两步,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捂着胸口艰难地爬了起来,苏锦望着江漓漓的颜色之中满是怨恨。
江漓漓嗤笑道:“我听下人说你也是习过武的,怎么连半点本事都没有?我看拼起命来你只怕连素素都打不过!按理来说那南阳王应当是你亲爹,可你这副本事令人堪忧啊!”忽而江漓漓眼神莫名地望着苏锦,揶揄道:“我猜猜看,你该不会不是南阳王的种,而是司马兰的野种吧!”
听完这话儿苏锦当即脸色漆黑,“你放屁!”
说罢苏锦举着拳头朝着江漓漓冲过来,却一个脚步不稳直接摔到在了江漓漓的脚底下。
半晌没有看见苏锦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却突兀传来了低低的抽涕声。
江漓漓面色鄙夷,道了一声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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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是习过武的,这点毋庸置疑。原先作为以武力名扬黄天净洲的南阳王的唯一的继承人,不习武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说不定还会惹来旁人的嘲笑诽谤。
可正如诸君心里所想,而事实就是如此的狗血,苏锦习武的资质尤为低劣,低劣到无以复加的余地。就算是硬生生地用各种药材为他梳洗经脉也完全不能完成寻常武人的第一步,洗身炼髓。
不仅是习武,就算是炼气他也没有半点天赋,就算是枯坐十天,一直到饿晕也完全找不到半点的气感。
他很努力的,作为南阳王的儿子他不得不努力,他自问自己真的很努力,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可事实是如此,谁也不能改变。
苏锦,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生来就有锦衣绸缎,生来就有大多数人就连做梦也不敢奢望的荣华富贵。可他的身份越是高贵,他心里便越是自卑,越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同苏双一道去外头玩耍,外头将军的孩子如今早就已经有第三山的境界,而他还是一个凡夫俗子。
虽然谁也不曾说过他是一个凡夫俗子,可每每走上成安街头,只要有人认出他朝他问好,他便觉得这声问好就是一种无形的嘲笑。无形的尖刀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上,无形的大手已然捏着了他锦衣富贵、权势声望这重厚厚的盔甲之下的他的无形的命门。
于是他不敢走上成安街头,不敢与同岁的孩子玩耍,不敢面对司马兰每每失望至极的眼神,更不敢见他爹,他父王,南阳王。
读书、习字、弹琴、画画,他只能变相地走上这一条路,以此来告诉旁人他不是一文不值,也不是酒囊饭袋。
可他打心眼里认为他是应当要习武的,他是打心眼里认为他的将来应当是要像他父王一样驰骋疆场,以敌人的鲜血来名扬四方的!
而做的努力越多,他也就愈加灰心丧气,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一个看起来甚至要小他一岁的一个少年,在洛阳城丹阳楼上与第七重楼的炼气士打的天昏地暗,而他母妃各种各样的神情,各种各样的动作,各种各样的言语,无一不在告诉他,那个人是他哥哥,亲哥哥,是他父王的另一个儿子。
看着那个少年在洛阳城南丹阳楼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这个时候才真真觉得自己一文不值。就是那种在路边无人关注,看见之后就一脸嫌弃的一坨烂狗屎!
这是他对他自己的评价。
于是他开始看不惯江漓漓,打心眼里恨。可是他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嘲讽江漓漓是一个乡野泥腿子,无非就只是卖弄自己的高贵身份与腹中学识。
可越是这样做他就越是打心眼里边觉得自己卑微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余地。是煤渣!是泔水!是比烂狗屎还要烂的狗屎!
这不是书香世家,这是南阳王府!
于是他便开始恨司马兰为何没有将江漓漓杀死,为何能这么无用?为何能让他没有缺胳膊少腿地来到了南阳王府!
日益见长的怨恨与嫉妒让他痛不欲生,他才会在江漓漓离开南阳王府的那一段时间去为难素素。而这种事儿在他受到的教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