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拜见旭日公主。”门外传来的声音,将许三春从沉思中惊醒。
“雅琴姐来了?”许三春笑道:“快请进来,跟我客气什么?”
丁雅琴起身,笑道:“一介臣女,怎敢当得公主殿下一声姐,殿下若是念旧,叫我雅琴就好。”
“行。”为了不给丁雅琴若麻烦,旧日的称呼不提也罢。
丁雅琪扶着姐姐在软榻旁坐下,心道大姐和公主间的情谊果然不一般。她不是第一次见旭日公主,还头一回见公主对人如此亲昵。很多时候,公主好像都万事不放在心上。
“雅琴,你怎地回京了?还会去潭安县吗?”
“不用去了。我这病是先天胎里带来,原先没想过能好,大夫都说活不过二十。多亏成了绣娘,有了阵法相助,如今已无大碍。”
那汇聚一方灵力的聚灵阵,有洗精伐髓之功效,能令人脱胎换骨。就算如此,也养了这许久,丁雅琴的病,可称得上痼疾。
许三春仔细端详着她,确实比头一回在镇学见到她时,气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丁雅琴的肤色白皙,却不再是气虚的苍白。
“太好了!”许三春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
丁雅琴微微一笑,道:“别说我了,你把我吓了一跳。”突然之间,许三春成了公主,容貌大变,她还记得刚听见这个消息时的诧异。
“我也觉得意外。”许三春能说的,只有这些。其他的事,知道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不如不说。
“如今,我们的花花绣庄生意好得很,”丁雅琴笑道:“这都是托了公主的福。”潭安县里的人,都知道了花花绣庄里有最受皇上恩宠的旭日公主的股份,都上赶着来照顾生意。
许三春在潭安县里生活过,如今也成了百姓们最津津乐道的资本。
“母亲让我问问您,这花花绣庄,公主想怎么处置?”皇亲国戚做生意经商的比比皆是,只是依许三春如今的地位,哪里还缺这点银子?
就看她脚上这双东珠金丝绣鞋,就能抵得上绣庄好几个月的收益。
在未曾看见丁雅琴之前,许三春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既然丁雅琴顽疾已愈,她心里就有了别的主意。
或许,在十八岁生辰到来之前,可以了却一桩心愿。
许三春想了想,道:“不如,把花花绣庄开到京城来。”
丁雅琴觉得有些诧异,问道:“公主的意思是?”
“我创了些阵法出来,若是能在民间普及,能让百姓们更加便利。”这个想法,在许三春只是才娘时,实施起来阻碍重重,也不是三才楼的长老说了能算。
然而此刻,自己不是如日中天的旭日公主吗?头一回,许三春感到这个身份带给自己的便利。
与其抱怨,不如利用这个身份做点事情。
要用力给人间留下些印象啊!才不枉白来这世间一趟。
自创阵法?
丁雅琴如今的实力还只是绣娘,但她也明白自创阵法的不易。许三春说得如此轻易而举,更让她心生佩服。
许三春大致给她讲了一下她所创的那些阵法,丁雅琴喜道:“殿下,您这个法子若是能成,可是造福万民的大好事!”
“不一定呢!”许三春笑了笑道:“起码那些做卖冰生意的人,就会恨死我。”夏日用冰,本是权贵之家的特权。如今有了便宜好用的阵法替代,谁还会花大价钱买冰?
这也是原先许三春知道,推广这些阵法将会受到的阻碍之一。
不过到了眼下,她不在乎。
恨她又如何?她是堂堂旭日公主,有嵩烈帝这个后盾,她怕得谁来?只要这件事会让更多人受益,就可行。
丁雅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公主,您……”得罪了如今的获益者,她会不会失宠?
许三春看着窗外的景色,道:“你放心,不会有问题。”
如今她做什么,都只会是对的。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无论她做什么,嵩烈帝,不会反对只会支持。
见她胸有成竹,丁雅琴也就不再犹豫,道:“既然公主决心已定,雅琴也不是怕事的人。明日我就让人去物色店铺,等着公主的吩咐。”
“好!”许三春起身冲着她施了一礼,“谢谢你。”
丁雅琴连忙避开,将她扶了起来,“臣女怎敢受公主的礼。”
“你值得的。”如果没有她帮忙,自己空有想法,也做不成这件事。她明知有风险也肯相帮,这份情她怎能不领。
将来若侥幸能大难不死,定要还上这份人情。
“殿下,王妃遣人来请您入席。”月兰掀了帘子进来,屈膝禀道。
“好。”许三春起身,月兰替她抿了鬓角整理着衣裙。
“恭送殿下。”丁雅琴和丁雅琪起身相送。她们是朝臣之女,但和许三春的身份相去甚远,并不在一个席位上。
端王妃将这次的宴会设在风景独好的园林中。
一轮明月如银盘般悬挂在夜空中,双月的光辉洒在园中花木之上。金桂飘香,绝品菊花赏心悦目。衣香鬓影间,是锦衣华服的人们杯晃交错。
许三春看着这一切,就好像在看着一出极有默契的戏剧。
每个人,都在极力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那高高在上的,享受着旁人的谄媚吹捧。那自诩清高的,也藏不住眼里的羡慕神色。那地位稍低的,不得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在这许多张面容里,许三春见到了蔡紫妍。她的坐席离她不算远,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