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冯长老的面容虽然严肃,却没有动怒的征兆。她全神贯注地,感应着甲楼的方向。
难道许三春那里,出了什么变故?
薛敏君想的没错,许三春确实遇到了麻烦。乖乖吸入的灵力太多,多到不能消化的地步,整个光球都摇摇欲坠起来。
许三春又气又急,看着它的难受模样,却不忍呵斥。
她默念起静心诀,用意念引导着光球中的法力。此刻她的手边没有针线,她只好临时想了个法子,将法力引导到最常用绣针的右手食指上。
以食指当做针,以空气作为纱绢,以法力作为丝线,丝丝缕缕地在空中绘制起阵法图来。
见到乖乖难受,她绘制阵法图的速度极快。许三春也并不知道,她这样绘制出的阵法图还有没有用,但她的目的是要将多余的、乖乖无法吸收的灵气导出。
不多时,在她的身边就漂浮着大大小小几十张阵法图。在它们上面,都有着法力的光芒在随着线条流转。
而随着许三春绘制的时间,越后面绘制出的阵法图,就越接近青色。
果然,有了她的帮助,法力光球慢慢变得稳定起来,随着收缩的频率,将吸入的灵力转化为法力,进入光球之中。
乖乖的情绪也变得平缓起来,努力将灵气转化。
许三春亲眼看着,光球一圈圈长大,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接近青色。
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烦闷欲呕的感觉,整个身体里的七经八络感觉都被燃烧了起来。这种感觉,和当初第一次在蕴智堂的感觉有些相似。
无数灵气形成的气流,在她的身边形成了漩涡,而她正是暴风眼的中心。
“啊!”
许三春张开口,大叫了一声。在她身边漂浮着的那些阵法图,倏忽一下,统统没入了她的体内。
刹那间,她的秀发朝上激射,待再落下之时,光球重新变得稳定。就好像刚刚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在做梦一般不真实。
但是,光球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
上面的颜色,已经全部变成了青色,而不是以前的翠绿。
冯长老睁开眼睛,不敢相信道:“她,竟然突破成为天工娘了!”
啊?
崔瑶吃惊的捂住嘴巴,薛敏君小心求证道:“长老,您说的,可是三春?”
冯长老欣慰地点点头,“自然是她。”
除了她,还能有谁?不过是去疗个伤,她竟然能顺势突破。要知道,许三春如今才刚刚满十七岁不久。
天才!
地地道道的天才!
而她所看重的,还不止是许三春在法力上的天资而已。
当许三春再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已毫无虚脱的神态。她精神奕奕,看起来就像刚喝了十全大补汤一般,神采飞扬。
“长老,是三春的错,请您责罚。”许三春赔罪。
不管是什么原因,事实就是她的错。当她离开之际,那间屋子里的灵气已经比之前稀薄了一倍。
她不求原谅,只求补偿。
光球颜色完全变化之后,许三春隐隐约约知道了,乖乖突然不受控制的原因。她的光球颜色,原本就已经夹杂了丝丝青色,正处于要突破的边缘。
而许三春也知道,从巧指娘到天工娘,就算以她的天资和光球的状况,也有人好几年、甚至十来年都维持这个状态的。
所以,她并不急。
她还年轻,以这个年纪能获得巧指娘后期的实力,她已经满足了。并没有想过,要尽快突破到天工娘。
可这些,她自己明白,乖乖却不明白。
它虽然能跟她进行沟通交流,但毕竟不是人。遇到了可口美味的食物,眼看就能利用这些灵气突破边缘的界限,乖乖便控制不了自己。
哪怕差点撑爆,也吸纳了大量的灵气进入法力光球。
所以这时,许三春需要为乖乖的莽撞道歉,并作出补偿。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唯有寻求解决办法。
冯长老打量了一下她,严肃道:“责罚?你知道甲楼的灵气,有多么宝贵吗?”
许三春无言以对,她才第一次来,连甲楼这个名字都才刚刚听见而已,她怎么会知道。薛敏君握紧了手中的丝绢,紧张地看着冯长老,崔瑶亦如是。
她们担心许三春,却不敢开口替她求情。
许三春成了天工娘,她们也不敢恭喜。毕竟,她所攫取的,是属于三才楼的灵气。
冯长老也不看她们,自顾自看着许三春道:“就罚你,再创五个阵法出来。”
自创阵法?
这对于许三春来说,并不是难事,她连忙应了下来。
冯长老的面上浮起微笑来,这孩子太乖巧了。自己不过是略吓唬一下她,她就忙不迭地应了。
没错,她所看中的,正是许三春自创阵法的能力。
许三春在东乌府时,就自己创了阵法。那个时候,崔瑶就已经将这个消息回禀给了薛敏君,并附上了许三春自创的阵法图。
在那个时候,为了许三春的安危,只将阵法图交进了三才楼里,却没有说是许三春所创。
目的,只是保护她,不让她显得那般锋芒毕露罢了。
然而自从许三春在合江县遇刺之后,薛敏君就开始重新思考,是不是要继续瞒着。
直到她和粱九之间的矛盾,日趋白热化,甚至需要许三春上京作证之后,她就找到了冯长老,主动将许三春才是自创阵法的人这件事如实告知。
同时,也将她为什么要瞒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