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削瘦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他在商界也算得意了十几年,如今却被一个小白脸子给耍了,这口气堵在心里,闷得发慌,却又发作不出来,甩了甩衣袖,愤然离去。
容太太在楼上听了半天,见张先生走远了,才下了楼梯,走到宋泠月跟前,一手扶上了沙发背,碧玉的镯子滑到了手腕,她笑着问道:“小月,这位张先生好像是宋先生生前的好友,你怎么对他这么冷淡?”
宋泠月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干妈,有些事情您不知道,我也懒得提起来。这个姓张的,拜高踩低,自己都跌到了尘埃里,还要连带着讽刺我宋家几句,我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绝不会让他好过。”
容太太并不知道宋泠月和张先生的过节,但她做事有自己的主意,就不再过问,转而说道:“外省有几位货商要过来,晚上我在金华楼订了包厢,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宋泠月摇了摇头,“我就不过去了,宋琅打了电话过来,那位秘书长今天要去金凯门,我得去一趟。”
容太太点点头,“好,那还是照你说的价格给他们货,至于货量的多少,还是我来谈吧!”
宋泠月嗯了一声,又说道:“其实今天姓张的说话,倒是给了我一个提醒,京都不可能一直是我们独大,其他厂子迟早也要跟上来,看来我们得在外省开辟一个固定的供货渠道。”
容太太皱了皱眉,“那可是不容易,地方官僚都要上下打点,京都这边也得动些心思。”
宋泠月笑笑,“京都这边还不容易,不过是花些钱,吃吃饭也就摆平了,外省也不难,京都有几位大军阀司令,不都是才从外省过来的,他们有关系在的,拉拢一下,办事情总是不难的。”
容太太跟宋泠月学做生意也就罢了,她利用金凯门维护的那些人脉关系,却是她不懂的,宋泠月这么说,她也就放心下来,不再多说,起身去了厨房,好吩咐厨子做几样宋泠月爱吃的小菜,最近她胃口一直不大好。
佣人进来收拾桌上的咖啡杯子,宋泠月还在坐着想事情,一眼瞧见另一杯咖啡,想着是给那个张先生喝的,他却纹丝未动,又心烦起来,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这套杯子给你了,随便你用还是卖了,总之别再让我看到。”
佣人瞧着杯子贴金描花的,怕没有几十元是买不了一套的,拿出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连忙鞠躬哈腰的道谢,“多谢小姐赏!”一手紧端了一个,就要下去。
宋泠月瞪了她一眼,“我说过多少遍,在这个家里,叫我少爷。”
佣人被她这一瞪吓的心口突的一跳,急忙点点头,“是少爷,以后再不敢叫错了。”
宋泠月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仰倒在沙发上,满心满肺都不是滋味儿起来,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却只能扮作一个小白脸子少爷,去跟那些男人周旋抢生意,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