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顺其自然,不过,既然卿大姑娘已经先帮了贵妃娘娘,那么我们投桃报李也属正常。”她眉目间闪着亮光,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投桃报李?”孙姨娘疑惑的看着女儿。
秦静怡到门前四处看了看,又重新关好,低声说道:“听说卿大姑娘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死了。卿大姑娘十分伤心,还在大普渡寺给那婢女做了水陆道场,结果回城的路上遇上歹人,身边几个人全都受了伤。若不是江都尉及时歹人营救,恐怕卿大姑娘性命不保。”
“这个……跟你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姨娘想,这可是京城!天子的眼皮底下,哪有什么歹人?你想想,能对上江都尉的,除了陈家恐怕也没有旁人了。我看是卿大姑娘三番五次得罪皇后娘娘,陈家忍不住要动手除掉她,这才看准了机会要置她于死地!”秦静怡的声音压得越发低了,“姨娘知道的,陈家二房的女儿陈润就要嫁到卿府了。”
孙姨娘点点头,秦静怡又说:“昨天听说五姐姐没了,我心里很不舒坦,想着她八成一时半会还不能受香火,便想着出门去买几炷香买点纸钱偷偷烧给她,说来也是巧了,香烛铺子附近有家香料铺子,从香烛铺子那正好能看见香料铺子的后院,姨娘猜我看见谁了。”
“谁?”孙姨娘被她说的有些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陈将军身边的一个手下,那日陈将军凯旋的时候,我看到的,姨娘知道我认人很厉害,就是那个人准没错,他一闪身就从后院进了那家香料铺子,没过多久,我就听有人喊出事了,我过去一看,原来哪家香料铺子里,有个伙计突然暴毙了!姨娘觉得,这像不像杀人灭口?”
“可这……这跟卿大姑娘有什么关系?”
“要不怎么能说巧呢,那大概有一段日子了,我去葳蕤轩买笔墨,那时铺子里正好新来了几种上好纸笺,比以往的都要好,只是价格很贵,我有些心动十分犹豫,这个时候就看见陈润进了对面的雅间,隐约能听见婆子也在跟她讲卿大姑娘用香料染纸的事情,之后陈润每种纸笺都买了些。我想着,这两件事情里,八成有点联系。”
孙姨娘觉得这事猜的太牵强了,说道:“兴许只是巧合呢,你能这么肯定?”
秦静怡露出坦然的笑容:“我不肯定,但凡事都有苗头,就算我说错了,也不过好心提醒一句,毕竟有贵妃娘娘的人情在前,就算我说的事情帮不上忙,卿大姑娘也不会怪罪我的。”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卿大姑娘我从前见过几次,她身边两个婢女一个兰舟一个拾舟,兰舟稳重,拾舟活泼。我们大胆设想,陈润知道卿大姑娘用香料染纸的事情,所以买通了香料铺子的小二在香料中做了手脚,那么染出来的纸必定是能害人的东西,最有可能是下了毒,神不知鬼不觉。”
“可照你这么说,卿大姑娘必定是接触纸张最多的人,怎么没事,死的却是她的婢女?”
“咱们只管往设想的方向去靠。”秦静怡想了想,“卿大姑娘从小就深受周围人的照顾和宠爱,兴许身上又什么贵重的物件让她免受毒害也说不定,不过伺候笔墨婢女就难以幸免了,所以兰舟死了……陈家见没能毒死卿如许,只能再找机会行刺,所以就有了那日山上的事。姨娘觉得,我的猜测可合理么?”
孙姨娘被她说的心中突突直跳:“我不知道你才的对不对,只是你要去给卿大姑娘提醒,我只怕你惹祸上身!贵妃娘娘与陈家对上是不可避免,你不过是府里的小小庶女,何苦参与其中!”
“姨娘,我们如今哪里还有退路,难不成您要看着我被大太太玩弄于鼓掌之间么?”
“唉……”孙姨娘懊恼不已:“都怪姨娘没用!”
“姨娘无需自责,这世上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想要公平,就得自己谋算。”秦静怡起身走了几步,道:“姨娘放心吧,我不会直接去找卿大姑娘说什么,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尽量不让旁人发觉我对卿大姑娘说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