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大地颤动,即使相隔万里之外的清水村,也可感受到余波震荡。
李、钱、朱家几乎同时有几道视线望向怒江上游方向,片刻之后,本来行将就木的三家老祖宗级别的人物,皆是出现在自家议事厅里,这一夜,变化来的太快,也太突然,很显然,天罪古地变天的时候,已经来了。
回春药铺内,田老头坐在自家院子里,抽着大烟枪的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不过颇为淡然之间,田老头还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聚灵井的方向。
福来客栈,除了掌柜之外,今日多了一位少年,此刻少年靠着窗户,盯着北方的天空,阴云之中,电闪雷鸣,明明是已经够糟糕的冬天,偏偏还赶上这好死不死的冬季旱雷,这古地欢迎他的方式,太隆重了一点吧。
“少爷,你来的不是时候!”掌柜老刘在一旁谄媚说道,平日里在店里的老刘,都是一副虚眯着眼,笑脸迎接别人的样子,不过心里却是并不是开心的,生意人,就得有生意人的样子,这是自家主子教的。
然而面对面前那个少爷,老刘是发自内心的巴结,身为修行世界里最大几个靠买卖发家的庞然大物,秦州拓跋家族不可谓不闻名,这个以花钱如流水著称的修行家族,曾经因为豪气怒砸十万枚青玉币强卖一个宗门密地的举动,震惊修行世界。
身为当代拓跋家唯一男丁,眼前那个坐在窗边少年,很有可能就是家族的最终继承人,所以也不怪老刘掏心掏肺的讨好。
少年有些意兴阑珊,作为被自家老子强行塞进古地的他,心里没来由有些烦躁。
“这穷乡僻壤,有啥好东西?”少年有着稚气的脸上,皮懒之色渐浓。
“少爷,你也不要着急,如今天罪古地即将变天,到时候凭咱们的财大气粗,捡不着好东西,那咱们就去买!谁敢不乐意,我们就用青玉币去砸死对方!”老刘肯定的说道。
“也对!老刘,很久没见,你这说话到是越来越对我胃口!”少年一副深得我心的样子,对着老刘挤了挤眉眼。
顿时乐的老刘心花怒放。
老乞丐手掌从棋盒里捞起几枚黑色棋子,看着棋盘上面错落不一的黑白两色棋子,这一刻,却是并未着急落子,对面,玉捡一副气定神闲的神色,丝毫没有因为天罪古地的震荡而感到不安。
如此一幕,到是让老乞丐有些狐疑。
按理说来,这破灭斧已经被玄鸦族当代血鸦拔出,天地阵至此开始瓦解,而身为
与古地绑定的玉捡,为什么一点牵连都并未受到?
“相爷,我可以容你好好想想,这一局,赌得可有点大,输了的下场,会很惨!”玉捡盯着举棋不定的老乞丐,淡淡的说道。
刘不易昨夜只觉得自己走了很远的路,他仿佛随着神仙姐姐去见了一个女孩,然后还摸了摸一柄颇为璀璨的神剑,最后得到一块玉牌。
今早醒来,他发现原来是个梦,刘不易揉了揉胸口,却是从怀里滑落出一块玉牌,和昨夜梦里得到的那块玉牌一模一样,由此刘不易忍不住的挠了挠头,“难道昨夜没有做梦?”
刘不易有些想不明白,他拿起玉牌仔细端详,却是发现玉牌本身到是并无特别,除了质地坚硬,通体有暖黄色光芒流淌之外,玉牌正面到是镌刻着两个古文字,背面也是镌刻很多小字,看来应该是写着什么,不过刘不易并不认识。
“傍晚去学堂的时候,可以问问先生。”坐在床上的刘不易念叨。
起身,推开门,看见外面白了一层的世界,那场小雪,到是盖住了村子,想不到如此细小的雪粒,也有如此威力,刘不易深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并不是多么晴朗的天气,心情并不是太糟糕。
不远处,曾经给他下套的刘行之,带着小侍女从刘不易家门前走过,眼中有着一些挑衅,站在篱笆外的刘行之,脸上有着一丝冷笑。
“泥腿子,想不到几日不见,你到是已经可以修行了?”
对于刘行之并不多么好听的话,刘不易并未搭理,他起身在自家屋子里开始练拳,先生传授的立命七式,一直是刘不易不曾落下的每日功课。
对于吃了闭门羹的刘行之,本来不爽的神色,变得更加不爽,但是眼下他还真就拿刘不易没有办法,心塞的刘行之扭头离开刘不易的家,眼不见为净。
跟着刘行之离开的小侍女,不经意间多瞧了刘不易几眼,少女粉红色的眼眸里,有着一丝狐疑,不过那缕狐疑,很快消失,很快跟上刘行之的步伐,少女屁颠屁颠模样,如此这般,到是一个合格小跟班。
至于一直跟着刘行之的老人,眼中有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杀机,但是老人却是不敢动手的,在这片天底下,他可是还没有胆子与玉捡刚正面,不过身为一个阉人,他不敢也是情有可原。
刘不易察觉到了老人眼中那缕杀机,在目送着老人离开后,刘不易眼中有着凝思,这个老人,为什么那么想杀他?
事实上,刘不易和刘行之,并未有直接冲突,除了第一次拒绝刘行之的要求,以及后面并未给刘行之西红柿,刘不易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对主仆。
然而刘不易并不知道,有些时候,别人想要杀他,或许顶多就是别人看他不顺眼,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做错事,这已经是其次了。
天底下,如此不讲理的人,刘不易还没有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