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整个人倒到了床上,只是双眼还是睁着,静静地拨弄着琴弦,弹着一首不怎么完整的曲子。
“昨晚?”秦轲看着高易水,“所以……你一晚上都在外面?”
“你以为要找一只受惊的兔子很容易吗,有句话叫狡兔三窟,就算是我,要找到他也得花些时间才行。他要是没这点藏身能力,只怕早就被唐国内卫揪出来砍了脑袋。”高易水躺在床上,咧嘴笑道。
“既然如此危险,他怎么不离开唐国?”
高易水翻了个白眼:“换成是你的老婆和儿子就在定安城,你肯离开吗?”
“那可以带着他们一起逃跑啊。”
高易水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宫中对外宣称这几个工匠是死于一次倾塌重物的巨石碾压,所以他的家人得到了十分丰厚的抚恤。如果他突然出现,带着家人逃跑,上面的人肯定察觉到不对劲,甚至,宫里只要发现他的家人有任何异状,必然会派人灭口。而只要他不现身,自己家人后半生反而能衣食无忧。两个选择,哪个更好一些?或许他还能伪装一下,找出机会远远看上家人两眼,总好过阴阳两隔。”
秦轲也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只是感慨道:“这也太惨了,如果后半生连跟自己家人说句话都成了禁忌,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