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龙气为之结,喘了一口大气,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请问,凶手是那尤氏?

忽听那绝色少女冷冷一哼,道:所谓凶手,不过是执行教令的人,你问他则甚?这少女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现身迄今,不言不动,更不见一丝笑容,此刻突然接口,讲起来,宛若严冬的寒冰,那声音虽似银铃一般,听入旁人的耳中,则像是澈骨的冷风,刺人心肺,令人不寒而栗。

华云龙心神一震,移目而视,怎样也不敢相信那声音竟是出自少女的樱唇,楞了半晌,忽然问道:请问姑娘是

那少女冷冷的道:幽冥殿主梅素若。

华云龙暗吃一惊,忖道:怎么?她竟是幽冥殿主?须知当年的九教,自教主以下,分辖两大殿是幽冥殿与刑名殿,三偏堂是传道堂、引荐堂和司理堂,这两殿三堂的殿主和堂主,固然都是教主属下的首脑大将,但以地位之尊与武功之高来讲,则幽冥殿主无疑是教主以下的第一人。

华云龙对这些往事自然知道一点,这少女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居然自称是九教的幽冥殿主,那是难怪他要暗暗吃惊了。惊疑是一回事,天生的fēng_liú格又是一回事,那幽冥悔主梅素若确实太美了,华云龙先是楞然凝视,继而恍恍惚惚,一脑袋绚丽幻梦,就想如何一亲芳泽,搂一搂她的纤腰,尝尝她嘴上的唇膏。

忽听那九教主恻恻的一笑,道:华小侠,老身这位幽冥殿主可是很美么?

华云龙瞧得痴了,浑浑噩噩的将头连点,道:美,美,美

只听蔡昌义亢声吼叫道:美个屁,给我妹妹倒马桶,我妹妹还嫌她

远处那位玄衣少女接口道:这叫臭美啊,哼,自知难敌华家的武功,先摆下一条美人之计。

他二人的话未讲完,那九教主已自大笑,道:小姑娘,你的醋劲不小嘛?

只听薛娘厉声喝道:放屁,咱们一心要取华小子的命,谁吃你们的醋了?众人七嘴八舌,吵闹不休,那幽冥殿主梅素若恍若未闻,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好似生来就不带感情,纵然为她而争论,她也无动于衷。

华云龙被蔡昌义吼叫声惊醒,念头一转,堆起满脸笑容,斯斯文文的朝那幽冥殿主梅素若作了一揖,道:原来是梅殿主,在下这厢有礼了。

幽冥殿主梅素若蓦然说道:有话就讲,少作态。

华云龙不以为忤,笑容可掬地,道:江湖上有一句俗话,叫做「血债血还」,梅姑娘听说过么?

梅素若不答反问,冷然道:你是要凶手偿命?

华云龙哂然道:偿命是报仇的行动,倒不用在下劳。在下仅是奉家严之命,追查血案的经过,谁是主谋?谁是主凶?谁是助纣为虐,共同行凶的人?其间的因果如何?都是在下必须查明的事。姑娘若能见示,在下感激不尽。

梅素若道:哼,想要知道的事,倒还不少哩。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毋枉毋纵,这是咱们华家处理的信条,小节不明,可能会铸成大错,因之

言尤未毕,梅素若冷冷一哼,不屑的道:讲话占尽仁义一面,可惜你们华家错派了人。

华云龙不作意气之事,哂然道:照梅姑娘的看法,应该派谁呢?

梅素若道:令尊应该亲自出马查究。

华云龙心头一动,急速忖道:对啦,这些人讲起话来,转弯抹角,欲语还休,莫非是探查爹爹的动向?他们不知爹已过世,哈哈,我何不骗他们一骗。他是个不守羁勒的子,念之所至,想到便作,当下微微一笑,道:梅姑娘想错了,我那司马叔爷,乃是先祖唯一的盟弟,他老人家突然惨遭非命,家祖母怒恼之下,已经遣悉华家的人,分头追查,家严岂能例外?哈哈,说不定他老人家早已到了金陵了。这话本是信口编造,不无破绽可寻,但他意讲愈是顺口,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乍听之下,焉能辨其真伪,一时之间,竟而纷纷怔住。

场中沉寂了片刻,忽听那锦衣仇华悄声道:老三,咱们走。他未等马脸仇华回答,已自举手一挥,率领手下紫衣汉子,如飞掠下山去。

同一时间,那薛娘扯了一扯玄衣少女的衣袖,也悄声道:小姐眼下在此无益,咱们也走吧。

玄衣少女固执的将头一摇,道:不,咱们再等一等。

蔡昌义一见斯状,突然纵声大笑,道:好啊,听说华伯父一到,跳梁小丑**飞狗跳了。

那九教主闻言之下,神色也是一变,但她毕竟至一教之主,见解与定力,但都超人一等。瞬息就恢复常态了。此刻,只见她微微一笑道:华小侠,你很会骗人嘛?

华云龙模棱两可的道:信与不信,但凭教主,在下无意吓唬你。

只听梅素若冷然道:哼,华天虹同样是人,吓唬不了谁。

华云龙朗声道:是啊,家严不是神,他老人家到与未到,都与在下所负的使命无关。姑娘美若天仙,心比神慈,盼能示知那凶手是否尤氏?见到家严,在下可复命交差了。这几句话,既不堕乃父的声望,又点醒梅素若同样是人,非但将那拍马讨好,有意亲近的心愿,掩藏在光明正大的「要求」之下,巧妙的暗示了梅素若,假如领悟他话中的含意,岂不尴尬。

只见梅素若眼神一亮,似有怒意,顿了一下,倏又冷然道:仅查凶手,不问主谋,你怎样交差?怎样复命?哼,「讨好卖乖,儇薄可恶」。

这八个字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华云龙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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