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世表晒然道:好一副菩萨心肠,老禅师真不愧佛门子弟。语音微微一顿,道:这一场大变,从头至尾,可以说是本神君造成,司马长青之女,若有本事杀了老夫,这个仇至少也报了大半。
瞿天浩厉声道:下手的是谁?
谷世表淡淡说道:本教的人,有端木坛主,孟坛主与劣徒,他人则本神君未便多说了。他口中虽言未便多说,实则参与谋害司马长青的高手,虽然明知华家索仇难当,谁也不能退缩不言,否则让他人知晓,任你大奸大恶,也无脸行走江湖了。
华云龙扬声道:任玄,你们总不致无人吧?
只听刑纣狞声一笑,道:好小子,你算问对了人,司马长青正是死在老夫手中,哈哈,九命剑客也只有一条命哩。
瞿天浩闻言,双目光暴,瞪住刑纣一瞬不瞬,厉声道:此言当真?
刑纣恻恻一笑,道:瞿老儿,反正你等已是釜中游鱼,活不了多久,若是不信,去间地府,问那死鬼司马长青吧。
华云龙长吸一口气,捺下激动心情,道:还有何人?刑纣,你也是威名赫赫的老辈人物,何不爽快些?
魏奕丰冷笑一声,道:小子好生唠叨,魏老爷也有一份,你待如何?
谷底,九教引荐堂主申省三怒声道:臭小子,不必刺刺追问不休,你家申堂主算一个。
厉九疑敞声笑道:本殿主当年便瞧那司马长青不顺眼,杀他是生平第一快事。
华云龙高声道:没有人了?
樊彤略一迟疑,道:还有本堂主。
呼延恭赼趄半晌,欲言又止,申屠主冷冷望他一眼,怒声道:五师弟。
呼延恭浑身一震,脱口说道:你不妨把老夫也算上。
华云龙放声一笑,道:你们几人联手,我司马叔爷夫妇,确是不敌,脱困仍然有望,绝不致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被害,这其间必有讲究。刑纣、房隆、厉九疑等,皆是凶暴残戾之人,闻得此言,竟然默不作声。
任玄冷冷一笑,道:反正司马长青是死了,要报仇就动手,姓华的你也就少罗嗦了。
华云龙淡淡一笑,道:其实不说,我也知道,那尤氏既卧底司马家,暗算我司马叔爷夫妇,自属易事,里应外合,难怪我司马叔爷与叔祖母遇害,尤氏那黑狸再在喉上咬啮伤痕,留下碧玉鼎,嫁祸于玉鼎夫人,只是我不明白,你等因何放过司马大侠之女?
刑纣灿灿怪笑道:哼,看你面孔聪明,却是其笨如牛,留下司马死鬼女儿,既不足虑,同时由她去向你们华家报讯,那是再恰当也没有了,小辈,想通了吧。
瞿天浩再也隐忍不下,目光一转,一声摄人心魄的怒啸,寒犀刀挟着无比威势,迅雷疾电一般,扑向呼延恭。呼延恭逢上瞿天浩那杀机闪闪目光,心中已是悚然一惊,再见他这般威势,不由心胆俱寒,那敢硬接,也顾不得面子,拨头往后便逃。他若返身接战,纵是不敌,瞿天浩想在四五招内赢他,也非易事,这一来,无异自速其亡。
只听瞿天浩峻声喝道:狗贼哪里走?话声中,呼延恭一声惨叫,血雨飞洒,已被瞿天浩一刀劈成两半,死状奇惨,众人方才一场血战,这等死法的也有,只是忘命搏斗之下,浑然不觉,这刻一旁见了,反不由生出警惕之感。
申屠主不料呼延恭这等脓包,连瞿天浩一招也走不过,睹状之下,目此欲裂,狞声喝道:瞿天浩,老夫教你死的一模一样。身影电,腾空扑去。
瞿天浩立意先由武功较弱的杀起,身形一转,霍地向樊彤掠去。人影一幌,温永超猛地窜至,一掌袭向瞿天浩腕际。樊彤岂肯束手,暴雷一般,一拳捣了过去。厉九疑正在其旁,顿时欺身上步,嗤地一声,一指戳向瞿天浩右肋门户。
这三人联手攻击,凌厉难当,瞿天浩一见,自知攻敌不得,听得破空之声,身形一幌,划了一道圆弧,脱出了四人围击。申屠主厉声喝道:瞿老鬼哪里走?话声中,双袖一拂,身形凌空,朝瞿天浩追去。
但听暴叱连声,人影纷飞,正邪双方,本有暂行罢手,一同应付危局之意,这司马长青命案,恶战大有重新引发之势。任玄遥望谷底,稳立崖头,嘴角噙有一丝冷笑,似是正合心意。华云龙暗道:不能再延下去了。心念电转,将手一挥,喝道:坠索。
只见东面峭壁之上,突地出现数十条人影,其中有家姊妹,贾嫣等倩女教下人马,天乙子那批亲侍弟子,以及范通、查幽昌等一群江湖豪客。这一批人,两人抬着一大盘重逾百斤的麻绳,行至壁边,顺着峭壁,松绳垂下,行动之间,沉稳异常,那些长达数百丈的麻绳,也非仓卒可办,显然,华云龙早有准备了。
谷中欢声雷动,除了瞿天浩等少数几人,犹在厮杀外,尽皆罢手,纷纷朝东面崖壁下奔去。忽听谷世表喝道:玄冥教下,全部站住。玄冥教教规森严,纵在这等状况,无人敢不从命,闻声立刻止步,群以诧异目光,望向彼等教主。
梅素若芳心一动,暗道:这放牛坪是玄冥教总坛所在,谷世表当然比谁都清楚。她转念未毕,提起丹田真气,震声喝道:九教弟子,无本教主命令,也不许妄动。两人这一出语,人人心头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