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白银,五两黄金卖不卖?那人说道:那不是太贵了吗?韦小宝道:不贵,不贵,只要当真去得清毒,复得了明,便给你做牛做马,也是不贵。那人将膏药向韦小宝身前一推,低声道:公公,请借一步说话。说着站起身来,走出茶馆。韦小宝将二百文钱丢在桌上,取了膏药,走了出去。那人候在茶馆之外,向东便走,转入一条胡同,站定了脚,说道:地振高冈,一派溪水千古秀。韦小宝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不等他问,先行问道:阁下在红花亭畔住哪一堂?那人道:兄弟是青木堂。韦小宝道:堂上烧几炷香?那人道:三炷香!韦小宝点了点头,心想:你比我的职位可低了两级。那人叉手躬身,低声道:哥哥是青木堂烧五炷香的韦香主?韦小宝道:正是。心想:你年纪比我大得多,却叫我哥哥,当真要叫得好听,怎么又不叫爷爷,叔叔?

那人道:兄弟姓高,名叫彦超,是韦香主的下属,久仰香主的英名,今日得见,实是大幸。韦小宝心中一喜,笑道:高大哥好说,大家是自己人,何必客气。

高彦超道:本堂有一位姓徐的大哥,向在天桥卖药,今日给人打得重伤,特来报知韦香主。韦小宝吃了一惊,说道:我连日宫中有事,没去找他。他怎么受了伤,是给谁打的?高彦超道:此处不便详告,请韦香主跟我来。韦小宝点了点头。

过了七八条街,来到一条小街,高彦超走进一家药店。韦小宝见招牌写着五个字,自然一个也不识,也不用细看,料想是药店的名字,便跟着进去。

柜台内坐着一个肥肥胖胖的掌柜,高彦超走上前去,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那胖掌柜连声应道:是,是!站起身来,向韦小宝点了点头,道:客官要买上好药材,请进来罢!引着韦小宝和高彦超走进内室,反手带上了门,俯身掀开一块地板,露出个洞来,有石级通将下去。

韦小宝见地道中黑黝黝地,心下惊疑不定:这两人真是天地会的兄弟吗?只怕有点儿靠不住。下面若是宰杀韦小宝的屠房,岂不糟糕?但高彦超跟在身后,其势已无可退缩,只得跟着那掌柜走入地道。

幸好地道极短,只走得十来步,那掌柜便推开了一扇板门,门中透出灯光。韦小宝走进门内,见是一间十来尺见方的小室,室中却坐了五人,另有一人躺在一格矮榻之上。待得再加上三人,几乎已无转身余地。幸好那胖掌柜随即退出。

高彦超道:众位兄弟,韦香主驾到!

室中五人齐声欢呼,站起来躬身行礼,地窖太小,各人挤成一团。韦小宝抱拳还礼。见其中一人是个道人,那是曾经会过的,道号玄贞,记得他曾开过玩笑,叫关安基跟他妻子十足真金离婚,另有一个姓樊,也是见过的。韦小宝见到熟人,当即宽心。高彦超指着卧在矮榻上那人,说道:徐大哥身受重伤,不能起来见礼。

韦小宝道:好说,好说!走近身去,只见榻上那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双目紧闭,呼吸徽弱,白须上点点斑都是血渍,问道:不知是谁打伤了徐大哥?是是鞑子的鹰爪吗?

高彦超摇头道:不是,是云南沐王府的人。

韦小宝一惊,道:云南沐王府?他们他们跟咱们是一路的,是不是?

高彦超缓缓摇头,说道:启禀香主大哥:徐大哥今朝支撑着回到这里回春药店来,断断续续的说道:下手打伤他的,是沐王府的两个年轻人,都是姓白韦小宝道:姓白?那不是沐王府四大家将的后人吗?高彦超道:多半是的。大概就是白寒松、白寒枫兄弟,叫做什么白氏双木的。韦小宝喃喃道:两根烂木头,有什么了不起啦。高彦超道:听徐大哥说,他们为了争执拥唐拥桂,越说越僵,终于动起手来.。徐大哥双拳难敌四手,身受重伤。韦小宝道:两个打一个,不是英雄好汉。什么糖啊桂的,莫非莫非心想什么拥桂莫非为了拥护我小桂子,但觉得不大像,缩住了不说。

高彦超道:沐王府是桂王手下,咱们天地会是当年唐王天子手下。徐大哥定是跟他们争名份,以致言语失和。韦小宝还是不懂,问道:什么桂王手下,唐王手下?高彦超道:那桂王不是真命天子,咱们唐王才是真命天子。

玄贞道人明白韦小宝的底细,知他肚中的料子有限,插口道:韦香主,当年李闯攻入,逼死了祟祯天子。吴三桂带领清兵入关,占我花花江山。各地的忠臣义士,纷纷推戴太祖皇帝的子孙为王。先是福王在南京做天子。后来福王给鞑子害了,咱们唐王在福建做天子,那是国姓爷郑家一伙人拥戴的,自然是真命天子。哪知道另一批人在广西、云南推戴桂王做天子,又有一批人在浙江推戴鲁王做天子,那都是假的真命天子。韦小宝点头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既有唐王做了天子,桂王,鲁王就不能做天子了。

高彦超道:是啊,韦香主说得对极!

玄贞道人道:可是广西、浙江那些人为了贪图富贵,争着说道,他们拥立的才是真命天子,大家自伙里争得厉害。叹了口气,续道:后来唐王、鲁王、桂王,先后都遭了难。这些年来,江湖上豪杰不忘明室,分别找了三王的后人,奉以为主,干反清复明的大业。桂王的手下拥戴桂王的子孙,鲁王的手下拥戴鲁王的子孙,那是桂派和鲁派,他们又称咱们天地会为唐派。唐、桂、鲁三派,都是反清复明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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