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熊文娇是大学的师兄妹,熊文娇的父亲是国际法学界的泰斗级宗师,也是他硕博期间的授业恩师,恩师不但将所有学识倾囊相授,还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了他。结婚以后,两人如胶似漆,女儿出生后,一家人也一直和和美美,一直到秋韵从教学楼上一跃而下的那天。
那天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女儿死了,他的全世界都仿佛在瞬间崩塌。
文娇从见到女儿尸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崩溃。
于是他告诉自己,死者已逝,而生者才是最为重要的,他让自己理智起来,他告诫自己不能崩溃,否则如果一家两个人都崩溃,等待熊文娇和自己的将会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是法学教授,立法会顾问团主席,他想寻求法律途径来为女儿讨回公道。
可是,那些人告诉他,此路不通。如果再纠缠下去,熊文娇也会步女儿的后尘,但如果他放弃追诉,那么他们将帮他运作执掌律政司。
曾经对他来说最为强大的诱惑在那一刻连路旁的敝履都不如,如果失去了女儿,失去了文娇,他所奋斗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呢?作为男人,他必须要强大起来,等强大到能够保护文娇的时候,他便不需要再委曲求全。
造化往往就是爱这般捉弄人。文娇提出了离婚,他稍加思考后便在协议上签了字,他净身出户。可是文娇选择了离开,甚至离开了香港去了澳门。也罢,留下或者不是最好的选择,离开也或许不是最坏的选择,至少可以令她暂别这个是非之地。
他打开黑色的布袋,但那些零件统统倒在了桌子上,台灯下黑色的特殊材质的零件反射着炫目光泽。他拿起其中一个组件,又拿起另外一个,他研究了很长时间,才笨拙地将枪的雏形组装了起来,中间还返工了数次。
他的动作一丝不露地都显示在隔壁房间的监控显示器上,刚刚他下楼拿箱子的短暂时间内,国安局派出的特工已经潜入房中,将监控设备统统安放到位,并在隔壁房间开始了监视。
“很显然,江雨并不擅长枪械这一类的事物。”阮小六一边打量着屏幕,一边翻阅着刚刚送达的关于江雨的资料,“乖乖,这哥们儿挺牛叉啊,才几年功夫,就从大学教授混到了律政司司长的位置?太不可思议了,对了,这点你应该熟悉,资本主义社会是不是讲究三权分立?这么说来,这哥们儿岂不是港岛司法界的一哥?”
李云道盯着屏幕点了点头道:“他离真正的一哥也就一步之遥,我在香港挂职期间,也不是没听到有人要力挺他上位,如果不是他在北京没有根基,问鼎一哥宝座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