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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道右臂垂落,左手双指执刀,没有刚刚那般绚烂夺目的刀花,三刃刀直取对手胸口。
杀手此时已不敢大意,空手入白刃,堪堪地避开锋茫后,一记手刀劈向李云道的颈部。
只是手刀还未曾触及颈部,杀手再次瞳孔一缩,一口标准伦敦音的亚裔青年冲自己微微一笑:“代我向上帝问好。”
三刃刀诡异地脱手而出,带着凌厉风声疾速旋转,下一秒,杀手闷哼一声,刀锋没入眉心三寸。
将王小北压在身下的杀手一脸残忍的笑意,双手死死卡着王小北的脖子,再坚持几秒,也许自己就赢了……李云道持起枪托,径直砸在他的后脑勺上,杀手突然两眼一黑,身子歪到一旁。
“咳……”被卡得喘不过气的王小北抓着自己的脖子,涨红了脸,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地喘着粗气,“太……太久没锻炼了,这帮王八犊子……”
李云道将他拉了起来:“天狼应该已经到一楼了。”
王小北看了一眼眉心中刀的杀手,再看看刚刚跟自己交手的那名壮汉,愤愤道:“该死的,咋我的对手就壮得跟头野猪似的呢?”
李云道来不及跟他多墨迹,单手推着病床,幸好一路没有再碰到阻碍,但也总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蔡桃夭安然送上郑天狼准备好的救护车。
“三叔,凤驹呢?”锁好车门,郑天狼问道。
李云道挺了挺原本略显佝偻的身子道:“天狼,你和小北带桃夭先走,我尽快赶过来。”
郑天狼愣了愣,说道:“三叔,还是你跟北少先走,我去找凤驹。”
李云道笑着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抚着受伤的右臂:“凤驹是我儿子,老子保护儿子,天经地义。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桃夭,她刚刚做完手术,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有你守着,我才放心。”
郑天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云道伸手拦住:“不用劝我了,我自己有数。他们的目标是桃夭,应该不会太过于为难其他人。这里是中国,他们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
目送救护车驶离,李云道才微微松了口气,望向东方已经微微吐白的天空,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一夜超乎想象的漫长啊!
收回目光,李云道抬头看了一眼笼罩在黑暗中的医院,黎明的秋风吹来,凉薄如人情。
李云道叹了口气,从旋转楼梯口走向住院部,带着的应该就是住院部吧。
也不知道那伙人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整个医院都被深沉的黑暗笼罩着,到此刻为目,也没有备用发电机的电力送上来。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停电,又有多少生命会因此而离逝?
李云道来不及伤感,因为等他踏进住院部的时候,才知道医院的住院部并非一幢楼,而是分科室地分散在不同的楼幢中,天知道带着凤驹去洗澡的小护士到底去了哪儿了呢?
黑暗中,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忙得团团转的护士问清了方向,李云道连忙赶向另一幢楼。
小心翼翼地推开楼栋门的时候,李云道便闻到一股浓浓的洋葱味。国人吃洋葱本就不算多,只有经常生吃洋葱的老外身上才会有这股味道。
大楼里黑灯瞎火,李云道也不敢声张,只能强忍着右臂传来的疼痛走上楼梯。刚刚的护士告诉他,给新生儿洗澡一般是在这栋楼的三楼,可是越靠近三楼,那股体臭味便越发强烈。
李云道干脆收起三刃刀,将刚刚从杀手那儿夺来的手枪上膛,小心翼翼地逼近楼道间的防火门。
不对!除了那股带着洋葱味的体臭外,居然还有一股异常浓烈的血腥味。
李云道下意识地举起手枪,缓缓拉开楼道门,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但是走廊里一片安静,静得李云道只听得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循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李云道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逼近,如果没有猜错,那里应该就是小护士带小凤驹去洗澡的地方。
突然,眼前猛地一亮,李云道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灯光以缓解眼睛的不适。
医院的电力恢复了!
李云道却愈发警惕起来,刚刚在黑暗中他还能随时藏匿身形,但在灯光下,李云道知道自己再怎么动作迅捷也快不过对方的子弹。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疑窦顿生。
四名躺得黑衣杀手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刚刚抱着小凤驹出来的小护士也躺在血泊中。李云道检查了一下伤口,小护士死于胸口中枪,应该是四名黑衣杀手中的其中一个下的手,可是这四个躺在血泊中的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四人无一例外地歪着脖子躺着,颈间动脉位置被人整齐地切出巨大的豁口,凶器应该是一把很厚实却又很锋利的刀,执刀人下手力度掌控得极为精确,切出整齐豁口,却没有砍断颈骨,每一个刀口都仿佛精心修葺过的艺术品一般。
四人的死状有些恐怖,至少此时看来,四人无一例外地双手捂喉咙面露惊恐,连死后表情都没有一丁点地变化。原本以为他们碰到了天狼,但从伤口来看,下手的应该不是天狼——郑天狼一身郑氏内家拳出神入化,要用兵器也是郑家人擅长的那根百十斤的熟铜棍,而不是这种能切出整齐伤口的刀。
但这还不是李云道最关心的,他此刻最关心的是小凤驹的去向,刚刚小护士带着凤驹出来,此时小护士已经命丧黄泉,但小凤驹却不见踪影。
李云道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刚刚才见过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