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坐在后排,默默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路灯,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凡青蛇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一直觉得李云道有时候看上去很年轻,有时候却仿佛像一位身经百难的老人,他从来都不觉得李云道像一名警察,在他的印象里,跟自己打交道的那些警察从来都不是这般文质彬彬的模样。可这个青年的的确确掌控着西湖市的缉毒、刑侦和交巡警这三支力量,无论哪一支,都是他这种混社会的人所避之不及的。
那青年似乎意识到凡青蛇在打量自己,突然转过头,看着凡青蛇问道:“独眼是什么人?”
凡青蛇愣了一下,道:“他是五小姐的保镖。”
“哦?什么来历?”李云道笑了起来,脑中浮现那个戴着厚厚框架眼镜的戚家姑娘。
“嗯,据说戚爷早年救过他的命,为了报恩,就留了下来。”
“救命之恩?”
“据说是被女人背叛。”
李云道“哦”了一声,这世间有故事的人太多,情爱仇恨就如同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
“先不要送我回家,送我去个地方。”
西湖小河旁,人家枕河。入夜,老人早已经睡下,飞檐龙兽下灯光昏黄,绿衫女子轻轻咬断丝线。
一旁倚在堂屋木门上的红衣女子无奈地打了个哈欠:“绿荷,早点睡吧,那家伙估计早就回家睡下了。”
绿衫藕鞋的绿荷浅浅一笑,露出迷人的梨涡:“你先睡,我再等等,绿豆糕还他热在锅里哩。”
薛红荷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你干嘛对那刁民那么好?他是可是个吃女人不吐骨头的花心大萝卜!”
绿荷微微一笑:“傻红荷,师弟就是顽皮了些,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是公安局长,自然会很忙,等他忙完了,自然就来了!”
薛红荷哼一声:“顽皮?他那叫顽皮?他那要是叫顽皮的话,那号子里关着的,只能叫调皮了。”
绿荷笑道:“你对云道有偏见。”
薛红荷道:“我是实事求是。你没见过他欺负我的那副贱样儿,你要是见到了,一定跟我一样,想把他撕成一条一条的。”
“师弟怎么媳妇我家红荷了?”
“他……”薛红荷有些脸红,恨恨地哼一声,“总之就是个不要脸不害臊的坏家伙!”
“我怎么听人说女人骂男人是坏家伙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情况都是喜欢上对方了呢?”
“怎么可能,我会喜欢他?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这个家伙。真是,要啥没啥……”
小院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薛红荷,你说得对,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嗯,我也没法喜欢你这种女人,真是,前不凸后不翘的……”
绿荷师姐却嫣然一笑,放下手里补了一半的衣衫:“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吧?”
李云道嘻嘻一笑,示威般的在绿荷师姐的俏脸上轻拧了一下:“这不等着尝师姐的好手艺嘛!”
薛红荷又想张牙舞爪,被绿荷拦了下来:“姐姐,你也再吃几块绿豆糕?”
薛红荷头也不回地转身就回房:“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吃吃吃,死刁民,噎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