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惯她那样一个不屈服的别扭女人,偏偏为个江湖fēng_liú公子乱了章法,玄柯伸出臂榜将隔开两步的青娘轻揽入怀,无视她暗中别扭地挣扎,兀自霸道做着体贴之状,笑言道:原是二位,倒不知在此遇见,玄某幸会。
呵呵,大将军有所不知如今可是皇上极爱,中大凡宴乐都少不得他们。平日里凌阁主少有亲自出门,今日却是为了将军与夫人专专辛苦一趟。萧木白笑着解释,一贯的清风素雅之范,好似全然未曾注意到青娘别扭的神色。
那厢凌风便弹开素白绒扇莞尔道:木白兄此言差矣。玄将军为我大宋百姓守一方疆土,我等不过呈皇上之命,特特为夫人抚上几只拙曲,区区小事又何足以挂齿?
特地加重了皇上、夫人二字,口中说着,一双潋滟凤眸又将抚在青娘腰际上的大手淡淡一扫,勾唇笑道:
呵呵,向来听说夫人是个传奇女子,只今日一见,倒忽然发现好生面熟,像极了在下一位故人。
那眼中暗藏的意味青娘如何看不明白?她自是没忘了他的嘱咐,不能动情呀,怎奈何身旁的魁梧将军他偏要如此霸道揽着她,动也不容她动弹分毫。
只得笑着垂下眸子,作一副老实巴交的小妇模样:让公子笑话。
这样同他说话的感觉真心奇怪。
呵呵,青娘自来怯生。玄柯低头凝着青娘笑,俊朗眉峰微弯,言语间好不宠溺。对于眼前这两个男人,心底里是欣赏的,却不愿过多同他们打交道,便拱了拱手道:小儿体虚,夜里风凉,这厢先进去了。
大手抚过青娘盈盈腰际,自向厅内走去。一道魁梧身影带起呼呼寒风,少见的霸气凛然。
青娘挣扎不得,脚上虽在走着,骨子里头却哪儿还剩下力气?心肝儿砰砰的跳,倘若玉面不在,她大可以对着木白上演一场夫妻恩爱之戏,好好挣回来一场脸面;可这会儿呢,却是恩爱不得、疏远不可。恩爱吧,那玉面不定如何将她误会;疏远麽,又要怪她差事不利左右都是别扭。
心中百转千回,思想着该要如何行事,却忽然一股淡淡龙涎香从身旁拂过,有咧动听的嗓音贴于耳际,转瞬即逝:做得很好麽~~我的小合欢。
腰椎间一触冰凉,那是他挨着将军的臂将她轻轻一揽。一刻间,心都要被他冻起来了。
当今皇帝最喜筵乐,不时便让一众王大臣携家带眷、把酒迎欢,倘若再看上些个姿色上乘的,随手带回里也是常事。大臣们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一些擅长谄媚的官员更甚至巴不得将妻女打扮得美艳些,好博得皇上青睐,升高发财。
宴客厅里左右两排长桌,桌上佳肴美酒琳琅满目,文武官员早已各自为座。虽是犒劳将士,来的京官儿却也不少,见几人进来,有熟识的便纷纷拱手问好。
王鲁早早就到了,从来是个爱酒的货色,皇帝老儿请客哪有不吃的道理?嘴里叼着**腿,见到青娘大咧咧将手上酒葫芦举起老高,招呼道:老板娘,这酒比咱漠北的忘川味道可真是像极!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嘎嗓门,直遭来周围京官齐刷刷一排白眼。京官们最是瞧不起外放官员的,土里吧唧,上不得台面,尤其武将更是如此。
王鲁也不恼,你们瞧不起老子,老子更看不上你们呢!面白耳肥,一群不干活白吃饭的货色,没了我们在前方打战,有得你酒喝?
擦了擦手,揽过川儿坐在膝盖上逗玩起来:嘿,几日不见,咱将军可把你小子养肥咯。
嘟嘟。川儿捏了把王鲁的大鼻子,蹬着小短腿就要往桌上的小红糕点扑过去。
玄柯微凝起眉,沉着嗓音道:这是中宴乐,言语不过太过无礼。他一向最是恪守纪律、低调严谨的,言毕,自引着青娘在桌边坐下。
今夜将军成了主角。皇上一番赏词完毕,那厢各个官员便似约好了一般,将玄柯围成圈儿不停地敬酒。
青娘无事,见川儿又只顾同王鲁玩玩闹闹,便一味只是埋头吃着菜。
对面屏风旁,有黑衣公子正素着绝美之颜,颔首轻抚古琴,分明一双好看的狭长凤眸半阖着,可她却偏偏只觉他在笑看着她,好似她在他面前了无遮盖一般,直将她看得坐立不安。
她是心中有鬼的,为着与玄柯屡次三番不要命的肢/体相亲。哪儿还敢与他那双锐利幽的眸子对视?偏那琴声被他抚得缥缈莞尔,袅袅似能勾人魂魄,直听得她骨头酥酥/麻麻,软了一身的力气
这曲子,取《极乐》为名,她自16岁在湖边遇到他之后便日日未曾断闻过,如何不知那曲里的迷离之味?
好似为了驱走越发升腾的热,青娘抬起头来拭了拭额上细汗。却不想只这一抬头间,又看到那着一袭明黄刺金龙袍的端端天子,竟也在对着自己暧昧发笑。微睁着一双醉红的眸子,也不知看了她多久,连双颊都满是红潮这死皇帝,三千个女人都不够你用么?
心中虽恼着他的好/色,只他毕竟是皇帝呀,你骂他便要杀头,不理他便是无理,怎么着都不自在。
青娘咧开一个她自认为最丑的笑,复又将头埋下来。
呵,果然一样是个古怪的女子。玄天玩//弄着掌中金杯,因常年沉迷酒色而略显清瘦的致容颜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荒/糜浅笑。
这样的表情,如何能逃过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