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仍埋在枕头里,突然憋着喉咙道:我早已醒了,只是懒得和他们说话而已。江别鹤故意皱眉:你怎可如此无礼?
小鱼儿道:江湖中谁不知道你老人家大仁大义的英雄,但他们却要赖你老人家胡乱杀人。这种不明是非的人,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江别鹤本道小鱼儿纵然被挟,最好也不过开口而己,哪知小鱼儿竟为他辩白起来,这倒是他未曾想到的事。
突听铁心兰失声道:你你瞧了无缺公子一眼,突然一笑,柔声道:你既没有杀死我爹爹,也就算了,我们走吧。却不知小鱼儿虽然憋住嗓子,但铁心兰对他朝思夜想,时刻未忘,又怎会听不出他的声音。
她心中正自惊喜交集,突又想到无缺公子若是知道小鱼儿在这里,小鱼儿还有命么?是以立刻拉着花无缺就走。
这几人关系当真是复杂已极,江别鹤纵然是个聪明人,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弄得清,反而笑道:花公子既来寒舍,怎可如此匆匆而去花无缺笑道:在下也久闻江南大侠名,正也要多领教益,只是小鱼儿见他要走,本已在暗中谢天谢地,此刻突又所他有留下来的意思,一急之下,忍不住大声道:只是你若真的要见我江老伯,本该等到明日清晨,再登门拜访,叁更半夜的越窗而来,成何体统?花无缺面色突然一变,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铁心兰拼命拉他袖子,道:管他是谁,咱们快走吧。她直将花无缺放出窗子,才松了口气,哪知眼前人影一花,花无缺已不见了,再瞧他人已到了小鱼儿的床头。
小鱼儿整个头都埋在枕头里,心里不住骂自己该死,江别鹤见花无缺却面复返,更是莫名其妙。
只见花无缺面沉如水,一字字道:此人可是江鱼?江别鹤怔了怔,强笑道:公子可是认得我这位贤侄?花无缺长长吐了口气,展额笑道:很好,好极了,你居然没有死。江别鹤见他如此欢愉,却也想不到他欢喜的只是为了可以亲手杀死小鱼儿,还当他必是小鱼儿的好友,当下笑道:他自然不会死的,谁若要害他,在下也不会答应。花无缺悠悠道:你不答应?
江别鹤见他神色有异,心里正奇怪,小鱼儿已跳了起来,躲在他背后,向花无缺做了个鬼脸,笑道:谁若想杀死江南大侠的贤侄,岂非做梦。花无缺缓缓道:在下对江南大侠虽然素来崇敬,但却势必要杀此人,别无选择!江别鹤又是一征,失声道:你你要杀他?花无缺叹了口气,道:在下委实不得不杀。江别鹤瞧了瞧小鱼儿,不禁暗道一声;糟,我终于还是上了这小鬼的当了。要知他话既已说到如此地步,以他的身份地位,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看别人在他面前杀死他贤侄的。
小鱼儿瞧他神色,心里真是开心得要命,口中却叹道:江老伯,你就让他杀死我吧,这人武功高得狠,反正你老人家也不是他的教手,江湖中人也不会耻笑你老人家的。江别鹤暗中几乎气破了肚子,面上却微笑道:花公子当真要令在下为难么?花无缺沉声道:阁下但请叁思。
突然间,江玉郎捂着肚子冲进来,面色苍白得可怕,身子也不住颤抖,指着小鱼儿道:他他送来的酒中有!江剑鹤面色也立刻惨变,回身瞪着小鱼儿,厉声道:我父子待你不薄,你你为何要来害我。难怪你自己一滴不尝,原来你竟在酒中下了毒!这变化不但大出花无缺意料之外,连小鱼儿也怔住了。
但他立刻便又恍然,不禁暗骂:好个小贼,好阴损的主意这主意的确是个高招,情况一变,变得连江别鹤父子自己都要杀他了,自然再也用不着阻拦花无缺。
只见江别鹤突然自怀中拔出那柄宝剑,怒骂道:我待你如子如侄,不想你竟为了这区区一柄剑便要置我于死地,你你这种忘恩负义全无天良之人,若是容你活下去,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你手里,我岂能不为世人除害!手腕一抖,短剑直刺小鱼儿的胸膛。
哪知他剑方刺出,花无缺已轻轻托住了他的手腕。
江别鹤又是一惊,既惊于这少年出手之快,更不知这少年为何又反过头来阻拦于他,失声道:公子你。你为何?花无缺道:抱歉得很,在下必须亲自动手!他突听江玉郎惨呼一声,倒在地上。
江别鹤也立刻捂住肚子,惨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在下话未说完,倒退几步噗地坐倒椅上。
花无缺叹了口气,自怀中取出个小小的玉瓶,送到江别鹤手里,道:这仙予香与素女丹─外敷,一内服,可解世间万毒,阁下但请自用,恕在下不能亲自为贤父子效劳了。他虽有行动,虽在和别人说话,但目光却始终眨也不眨地盯在小鱼儿身上,他已尝过小鱼儿诡计的滋味,这一次哪敢有丝毫大意。
小鱼儿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只怕是休想再能跑得脱的了,索性盘起双腿,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瞧着他道:我居然没有死,真该恭喜你才是。花无缺一笑道:不错,你居然未死,实乃我之大幸。小鱼儿笑道:你自信这一次真的必定能杀死我?花无缺道:这一次你纵然再想自杀,也是绝无可能的了。小鱼儿扬了扬眉,道:哦?
花无缺缓缓道;在这样的距离之内,无论任何人的手只要一动,我便可先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