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轻抚着手中的剑,笑道:好剑呀好剑,我本来也有心将你带在身边,但想了想,还是将你留在这里的好,像我这样的人,纵然空手,也突听江玉郎惊呼道:看。看这里
寒光剑气下,一具骷髅斜斜躺在角落里。这具骷髅不但衣衫腐烂,本应是灰白的骨架,此刻竟也变成乌黑色,在寒光下看去更是可怖。
江玉郎喃喃道:奇怪.这人怎会死在这里?怎地未被抛入那坟墓?小鱼儿道:能进到这屋子里来的,只怕便是此间的主人,此间的主人,自然十成是个武林绝顶高手。他皱眉道:但此间的主人,又怎会死在这里!又是被谁杀死的?瞧他躺着的样子,丝毫没有挣扎之态,竟显见是被人一击而死!江玉郎道:瞧他骨骼却已变色,又像是中毒而死。小鱼儿道:不错。
两人目光闪动,突然同时失声道:原来他竟是中了别人的毒药暗器!两人已发现在那乌黑的骨路上,竟钉着无数根细如牛芒的银针,如此细小的银针,竟能穿透皮肉直针入骨头里。
小鱼儿骇然道:好厉害的暗器,好歹毒的暗器。江玉朗道:这是。这不知是谁下的手。小鱼儿瞧他一眼,道:你也用不着改口,认得这暗器的人只怕不止你一个,我也认得的。江玉郎苦笑道:这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果然不傀是天下第一暗器他眼角突然瞥见兵刃架下,有个金光灿灿的小圆筒,立刻就用身子挡住了小鱼儿的目光,一面弯腰咳嗽,一面移动了过去。
小鱼儿笑道:你再咳嗽,我也要被你染上了。他竟真的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江工郎等他一弯腰.就飞快地伸出手,伸手拾起那小圆筒,却不知小鱼儿同时也在那骷髅的手掌里轻巧地抽出样东西,塞在衣里。
但那只不过是块竹筒,小鱼儿其实也并末瞧出它有什么用,他只不过觉得,这种人到死时手里还紧握住的东西,若是没有用才怪。
江玉郎勉强忍住心里的欢喜,故意皱眉道:此人若是此间的主人,又怎会被人暗算死在这里?但他若不是此间的主人更没有道理死在这里。小鱼儿道:嗯,他若不是此间的主人,根本进不来。江玉郎道: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道:看来,此间还有许多秘密。
江玉郎叹了口气,道:许多可怕的秘密。
小鱼儿笑道:世上没有可怕的秘密,世上所有的秘密,都是有趣的两个人并肩走出了这可怕而又有趣的屋子,两个人都故意用双手举着灯火,表示他们都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铁壁移动,灯光照入了这寒气森森的铁屋。
江玉郎当先走了进去,目光转处,突然惊呼一声,退了出来。那神情看来就像是只中了箭的兔子。
小鱼儿皱眉道:这里面又有什么?
江玉郎脸色苍白,道:你瞧见会站着的骷髅么?小鱼儿笑道:站着的骷髅,这倒有趣。
他大步走了进去,却也有些笑不出来了。只见这铁屋特别大,特别高,四壁空空,什么也没有,─个人站在里面,就好像站在旷野中似的。
就在这空旷而阴森的屋子中央,孤零零地站着两具骷髅,两具惨白色的骷髅,紧紧拥抱在一起。死人的血肉已化,但骷髅至今犹屹立不倒。
小鱼儿瞧得心里实在也有点儿发毛,口中却笑道:这只怕是一男一女,瞧他们临死前还抱在一起,舍不得放手,可见他们交情必定不错!说不定是殉情而死。江玉郎跟了进来,道:若是交情不错,就不会站着了。小鱼儿失笑道:呀,这点我倒没想到,在这方面,你经验的确比我丰富,但这两人若都是男的,却又抱在一起干什么?他嘴里说话,人己走了过去,站在这两具骷髅面前,像是发了会儿呆,又长叹了口气,道:这两人果然全是男的。江玉郎突然笑道:男人和男人,交情有时也会不错的。小鱼儿道:你怎知道?
江玉郎道:你过来瞧瞧也知道了。
这两具骷髅其实并非拥抱在一起的,左面一人的右掌,直插入左面一人的肋骨里,他赤手一抓,便能直透入骨,这是何等的惊人的武功,何等惊人的掌力!但他自己的胸骨却也折断了七八根之多,脖子也被对方捏断,一颗头软软垂下来,倒在对方肩上;这两人竟是在恶斗之下,各施杀手,同归于尽!
江玉朗骇然失声道:好厉害的鹰爪功;好厉害的掌力!看来这两人想必都是绝顶的武林高手,却不知怎会死在这里!话犹未了,只听哗啦啦一响,两具骷髅却被他语风震例,两个绝项武林高手,此刻便化为一堆枯骨。
小鱼儿沉吟道:瞧这两人的武功,只怕也是此间的主人之一,两人既然共同隐居在这种秘密之处,情谊必定非浅,为何又要拼个你死我活,结果弄得谁也活不了。一面说话,一面又自枯骨堆里拾起了两件东西。
江玉郎道:这地底宫阙里别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难道也都死光了不成?小鱼儿道:非但死光,而且还一定要是同时死光的,否则他们枯骨就绝对不会─直留到现在,害得咱们吓一跳。江玉郎道:他们若是同时死光,却又是谁下手杀他们的。小鱼儿叹道:我早就说过,此间必有绝大的秘密。江玉郎喃喃道:有趣的秘密。
小鱼儿道:很好,你终于学会了。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阴森森的屋子里,还有五张矮几,几上居然还放着些笔墨、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