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道:弟子惭愧。
他接着又道;弟子一剑将石椅劈开时,自觉馀力仍甚强,至少可再劈下三尺,谁知剑下一尺後馀力即尽,由此可知,越往下劈越是艰难。
邀月宫主道;不错。
花无缺道:弟子将这石椅劈开一尺时,只用了三分气力,但再往下劈了三寸,却用了七分气力,此人一剑将石椅劈开五尺,功力又何止比弟子高出三倍。
邀月宫主淡淡一笑,道;你错了,你用不着妄自菲薄,普天之下,绝无一人功力能此你高出三倍的,只是你不明白这其中道理何在而已。
花无缺垂首道:是,弟子愚昧。
邀月宫主道;此人能一剑劈开石椅,而你不能,并不是因为他功力此你高出数倍,只不过是因为他使剑的手比你巧而已。
此话道理看来虽浅显,其实却正是武功中至深至奥之理,花无缺仔细咀嚼着其中滋味,只觉受用无穷,又惊又喜。
邀月宫主道:此人不但手法比你巧,出手也此你快,只因快,就是力,所以他才能你之所不能,你若和他动手,五十招内,他就可封住你的剑势,一百招内,他只怕就已可取下你的首级来!
花无缺额上又泌出冷汗。
邀月宫主道:除此之外,他这一剑劈下时,必是满怀愤怒,只想取人性命,并末考虑到这一剑是否能将石椅劈成两半,出手的气势就自不同,而你出手时,却只是斤斤计较着能将石椅劈开多少,气势已比人弱了七分,你和人动手时若也如此,那就危险得很了。
一这一席话只说得花无缺不敢抬头,汗透重衣。
突听一人拍手笑道;移花宫主妙论武功,果然精辟入微,令人闻之茅塞顿开,就连我都忍不住有点佩服你了。
小鱼儿已笑嘻嘻走了进来,若是换了别人,嘴上被咬破一块,必定少不得要遮遮掩掩。
但小鱼儿却一点也不在乎,眼珠子一转,悠然盯在那柄墨绿色的短剑上,耸然动容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那柄上古神兵碧血照丹青麽?
邀月宫主冷冷道:你眼力倒不错。
小鱼儿道:据说自古以来,所有神兵利器在冶造时,都要以活人的血来祭剑之後,才能铸成,还有些人竟不惜以身殉剑,是以干将莫邪始,每一柄宝剑的历史,必定都是凄恻动人的故事!
邀月宫主道:现在并不是说故事的时候。
小鱼儿也不理她,接着道;只有这柄碧血照丹青』,用一个人的热血来祭剑,剑还是不成,铸剑师的妻子儿女都相继以身殉剑,也没有用,铸剑师悲愤之下,自己也跃入法炉,谁知他自己跳下去後,炉火竟立刻纯青,又燃烧了两口後,才有个过路的道人将剑铸成,据说此剑出炉後,天地俱为之变色,一声霹雳大震,那道人吃了一鹫,被霹雳震倒,竟恰巧跌倒在这柄剑上,就做了这柄剑出世後的第一个牺牲品。
说到这里,小鱼儿才笑了笑,道:这些话当然只不过是後人故神其说,并不足信,试想那些人既已死尽,这故事又是谁说出来的呢?
邀月宫主道;不错,这些事并不足信,但有一件事你却不能不信。
小鱼儿道:什麽事?
邀月宫主道:那铸剑人自己跃入法炉时,悲愤之下,曾赌了个恶咒,说此剑若能出炉,以後只要见到此剑的人,必将死於此剑之下她目光冷冷的凝注着小鱼儿,一字字接着道:唯有这件事,你不能不信
苏樱听得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情不自禁,转过了头去不敢再向那不祥的凶器看一眼。
花无缺忽然呛的自石上抽出了剑,双手送到邀月宫主面前,邀月宫主目光闪动,淡淡道:你留着它吧。
花无缺脸色变了变,垂下头去,道:弟子
他话还没有说出来,小鱼儿又大笑道:你将剑送给他,可是想要他用这柄剑来杀我麽?但你莫忘记,那铸剑师的恶咒若是真的很灵,你也免不了要死在这柄剑下的?
邀月宫主的面色也忽然为之惨变,目光忽然刀一般转到花无缺身上,但这时怜星宫主已抢着道:无缺,你去将铁心兰找回来。
花无缺似乎又吃了一惊,失声道:她他瞧了小鱼儿一眼,立刻又闭上了嘴。
邀月宫主道:她已走了,但以她的脚力,必定不会走得太远,你一定能追得上的。
花无缺垂首道:但弟子弟子
怜星宫主厉声道:你怎样?你难道连我的话郡不听?
花无缺又瞧了小鱼儿一眼,虽然满面俱是痛苦为难之色,却还是不敢再说什麽,笔直冲了出去。
小鱼儿却似完全没有留意到他,道:你们进来时,这老鼠洞里已没有人了麽?
邀月宫主方才听了那句话後,到现在彷佛还是心事重重。
怜星宫主沉声道:一个人鄱没有。
小鱼儿皱眉道:那麽魏无呀呢他难道已经逃走了麽苏樱虽末说话,却忍不住露出惊喜之色。
小鱼儿眼珠子一转,道你能不能扶着我到四下去瞧瞧?
魏无牙就算是世上最残酷恶毒的小人,但做起事来却当真不愧为大手笔,竟几乎将这座山的山腹都挖空了。
除了这一片宫殿般的主洞外,四面还建造了无数间较小的洞室,一间间排列得就像蜂房似的。
苏樱扶着小鱼儿一间间走过去,只见每间洞室都很整洁,甚至可以说都很华丽,而且还都有张很柔软、很舒服的床。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我大概已经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