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还是把人都撤下吧,自己的事,让我们私下解决。”贺楼逸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单手撑着头,身形开展,慵懒又危险。
“你们几个,留下。”苍枫伸手一点,看似随意,留下的却都是这朝中重臣,元老级别。“还有你。”又是一指,指向了站在那里的贺楼珏。
贺楼城紧紧抿着嘴,怒火已然烧透了半边天,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筹码了。
“你,到底是谁!”那手微微颤动着,贺楼城支起身子,怒火蔓延了整双眼,苍枫走进了些,弯下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在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来都来了,那我一定让你死个明白。”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让几个大臣为之一惊,却在贺楼逸凉凉的眼神一扫之后都默不作声地垂下了头。
只见楼君天的手缓缓抬起,那从未摘下的铁质面具脱了下来,贺楼城猛地一靠后,果然,果然!自己追杀了数年的人,竟然就在身边!
“不得不佩服,皇叔好心思,居然猜到了些许。只可惜,您的两个儿子,连这一分都不及。”楼君天说罢,一转身,那绝世的容貌三分邪魅,三分冷酷,却又带着些许淡漠,在座的人无一不为之惊叹。
“五叔。”楼君天淡淡一笑,坐在了贺楼逸的身边。
“你可知,当年之事,他也有一份!”贺楼城指着那个消失多年的弟弟道。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他从未想过伤害谁,即便参与了,那又如何?这四个字让贺楼逸一惊,眼中的激动溢于言表。这是对他的接纳,对贺楼城的宣战。
贺楼城愣了半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算尽一生,到头来却什么都没留下……咳咳咳咳……”
“皇、皇上!”蒋公公见了那一滩血红,急红了眼。
贺楼城摆摆手道:“楼君天,我小看了你,你赢了。”
楼君天看着他,眼中冷如冰霜,半晌才动了动嘴道:“赢?有什么意思?”
输败,完胜,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该在的人已经消逝,该拥有的东西不过是一场空。贺楼城听罢,眼眸垂下,帝王那君临天下的气魄早就不复存在,那股狠厉的人似乎不是贺楼城一样。
“我的皇儿……”
“皇兄看看他们,再想想当年,颇有感触吧?”贺楼逸冷冷地看着床上的人,那人曾是他亲近的兄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二人越来越疏远,直到最后,看着那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往事重现,一次是身临其中,一次是观望驻足,两代人,两种心情。
贺楼逸摇摇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怎么也让人想不到高兴,想不到快乐。贺楼城看着他,多年未见,他变得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贺楼珏在一旁,两眼无光,这些话似乎跟他都没有关系,自己彻头彻尾就是被利用的一环,存在与否早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这一想法让他不由愈发的气氛,眼神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会赶尽杀绝。”楼君天瞥了一眼他,还有那个贺楼昱,这二人,他不会杀了他们,有时候活着比死去要痛苦得多,若是他没有别的心思,楼君天不介意派人看着他。
贺楼逸没有干涉楼君天的决定,纵使是自己也觉得无法释怀,放下谈何容易?
“我知道皇兄爱护皇家颜面。”贺楼逸走上前,伸出手,贺楼城一愣道:“哈哈哈,原来,原来在你这里!”
那手掌上的物件不是别物,正是北越王朝世世代代相传的开国玉玺,润白的玉器雕刻出的繁杂图案,贺楼城寻了大半辈子的东西,为了得到这个玉玺天南地北追着楼君天不放,没想到临死却见到了,真是讽刺。
这个玉玺,不仅仅是北越的历史见证,更是皇家的根本和象征。
“本以为,你要坐这位子。”转过头闭上眼,贺楼城说着。楼君天抬眼看了看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贺楼珏,冷冷一哼。他做这皇帝干什么,他家的小东西还要等他闯荡呢,这高位,还是让给他五叔来的划算。
“今日留下诸位,只想当做见证。众位大人都是北越的功臣,也是德高望重之人,苍枫公子乃先皇的长子,当年先皇后对外称作诞下公主一事是假,实则为皇子,后因朝堂变动而流落在外,今日回宫。”说罢贺楼逸看向站在那里的楼君天。
“是啊是啊……长的是像!”
“这气度,谁能学得来?”
……
诸位大人早就成了贺楼逸的人,这会儿的随声附和让贺楼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失了民心,失了权位,失了家族。突然贺楼城猛烈的咳嗽起来,双眼睁得老大,贺楼珏一见立马扑上去:“父皇!父皇!”
贺楼城见了儿子过来,紧紧拉着他的袖子,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料楼君天上前一步道:“弑兄杀父,皇上,在这一点上,硕亲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来人啊,硕亲王贺楼珏,心怀不轨,蓄意篡位。”说罢几人窜出将贺楼珏封住嘴拖了出去,不顾他的挣扎,硬是在众人面前将他带走了。
只一句话,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