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未然轻轻应道。
“老爷刚刚开车出去了。”朱管家说道。
“我知道了。”苏未然轻轻笑了一声,他没有问朱管家容锦辉去了哪里。
“去南久陵园。”苏未然靠着椅背,轻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神色,对着司机淡淡道。
墓园很安静,苏未然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雏菊,朝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去,轻轻开口道:“舅舅。”
那个男人回头,看见苏未然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惊讶:“未然。”
苏未然和容锦辉并排站着,目光投在前面的墓碑上。
“你母亲知道你来看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容锦辉淡淡一笑。
苏未然将花束放在墓碑前,目光停留在墓碑上的照片上,“我看到她的背影比正面多。”照片里的容蕴笑容娇俏明媚,美丽得就像一朵盛开的蔷薇。苏未然很好见到她这样的笑容。 在苏未然的记忆中,母亲总是笑得很温柔,但是那种温柔中包含着太多的无力。落地玻璃前等待的背影,纤秀而落寞。
“当初我并不是很同意阿蕴嫁给苏又楠。”容锦辉看着容蕴的照片,面容看似平静,但是黝黑的眸子带着深深的痛楚以及后悔,“如果当初我能在坚持一下的话……”
“有用吗?”苏未然轻轻一笑,“你能拒绝得了她的哀求吗?”
容锦辉没有接话,他沉默地站着。的确,他的坚持会在阿蕴哀求的目光下顷刻分崩离析。
当年容蕴和苏又楠的婚事容家并不是很赞成。容家虽然比不上苏家,但是容蕴是家里的掌珠,他们只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家族联姻有他们,不需要容蕴去做什么。
苏又楠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当容蕴向家里提起这件事要求家里同意她和苏又楠的婚事的时候,容家上下才知道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容家上下都比较反对这场婚事。虽然c城很多家族想和苏家联姻,但是其中并不包括容家。苏家太过阴暗复杂,容蕴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苏家。
虽然容家大多数人反对这场婚事,但是架不住容蕴铁了心要嫁给苏又楠。容蕴最终还是嫁去了苏家。嫁到苏家的容蕴笑容日益减少,生下苏未然之后更加郁郁寡欢,最终抑郁而终。
苏未然和容锦辉都没有说话,微风轻穿过他们的发梢。
过了一会儿,苏未然才开口说道:“我听二舅说你公司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
“一点小麻烦而已。”容锦辉说道。
苏未然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容锦辉这样说,就表示问题并不是很麻烦。
容锦辉轻轻叹了一口气:“阿蕴太寂寞了。”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都帮不了她,这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但是母亲从来没有后悔过。”苏未然看着照片上那张与他有六七分像的面容,说道。
即使寂寞如雪,容蕴始终没有后悔嫁给苏又楠。
“真是傻子。”苏未然喃喃道,目光带着一丝茫然。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幸福而言?为什么到死,她都没有后悔?
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的事全部担在一个人的肩上,会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有些人还是不曾后悔?
离开了南久陵园,苏未然和容锦辉回了容家。用过饭后,他们在书房聊了一会儿。
“我想去母亲的房间看看。”书房里,苏未然没有坐着,他背着阳光,轻靠在窗台上。
“也好。”容锦辉正欲起身带他去,肩就被苏未然轻轻压了下来。
“我自己去就好,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容锦辉点了点头。苏未然就拉开书房的门,离开了书房。
容蕴的房间每天都有专人打扫,房间里的摆设还是一如她离开之前一般,一点都没有动过。苏未然在书桌前站定,他拉开了第一个抽屉,抽屉里是一本日记本。苏未然打开日记,一页一页地翻着。前面记的都是一些日常趣事,而到后面,苏又楠的名字出现得愈来愈频繁,日记本中所记的也不再是具体的事情,整篇整篇全是心情。日记在容蕴出嫁的前一天戛然而止,往后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苏未然将日记本放回了原处,跳过了第二个抽屉,拉了一下第三个抽屉。但是没有拉动。第三个抽屉是锁着的。苏未然轻笑了一下,从衣袋了拿出了一把钥匙。钥匙被插/入,随着钥匙的轻旋,一声清脆的开锁声响起。苏未然拉开了第三个抽屉。第三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复古木盒。
苏未然把这个盒子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打开了盒子。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苏未然轻轻一笑。这东西,果然在这里。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和田玉雕的龙凤佩。想来这是被苏又楠当成定情信物送给容蕴的。
这块龙凤佩是苏家祖传下来的,只传给苏家当家主母。连容蕴都不知道的是,这块龙凤佩其实还是打开银行保险箱的信物。这个保险箱专门存放苏家历任家主的遗嘱。苏老爷子的遗嘱也是存在这个保险箱里的。
苏老爷子其实是有遗嘱的,但是当年苏又楠做了手脚,所以这份遗嘱就“从来不存在”了。
苏俊宇现在是发了疯一样地想找这张遗嘱。这张遗嘱里,有苏老爷子给苏俊宇划分的势力。虽然苏家家规严厉,但是一旦遗嘱在手,苏俊宇就有了一个策反苏家元老的正当理由。
苏未然拿出了这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