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细眼眯了眯,忽而笑道,“榭前辈无需顾虑,我清风观自然是重诺爱剑之人,也知贵庄宝剑初到,难免不舍,”说着顿了顿,长叹口气,脸上似乎露出几分忧虑,“只是这事说来惭愧,前日观内炼妖炉破了三重炉顶,若是寻不到镇压之物,恐怕妖孽横出,损我清风观是小,祸害云清山下无数百姓是大…如今恰闻太苍山庄喜得叱邪宝剑,我等这才有此一念,望借宝剑一段时日,待那炼妖炉三重炉顶修复如初,必然即刻归还宝剑。”

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若是谢岙刚进门就听到这话,说不定还认为这道士品性不错,可惜此人之前以贺昙的事情要挟,这般转了数个弯弯道道才说出来的话,谢岙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况且等到炉顶修好才归还——这炉顶修一个月有可能,修半年也有可能,修十年也有可能,谁知道这群道士会不会有借无还?

不过…如果炼妖炉真的炉顶破损…

不对,若是真的面临炉顶破损之事,哪能如此游刃有余,这道士分明是早有准备,一门心思想要找借口带走叱邪剑。

啧,这帮道士也太无赖了!

谢岙张了张口,想要一吐为快,可是话已至此,多说一句错一句,万一又因此被关了禁闭,未免太得不偿失。

于是谢岙眼观鼻,鼻观心,端着茶杯以蜗牛速度饮茶,一帮道士伸长脖子等着,只见谢岙茶杯不离口,自然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凌芹女道最先按耐不住,“我清风观并非凭白借剑,只是为云清山下诸多百姓着想,如此大义行善之事,不知榭前辈还在犹豫什么?莫非就算是涉及百姓安危之事,榭前辈也不愿出手相救?”

这般咄咄逼人之态底下藏着的贪婪心思,白抒远自然也是看出,瞅瞅一旁谢岙闷葫芦般半句不吭声,笑容一深,“既然是如此重要之事,不如诸位道长等我太苍山庄少庄主回来可否?此次正是他携剑归来,若要借剑,刚好一并询问,不然即使得了师叔的空头承诺,宝剑未归也是白费口舌。”

白费口舌?怎么会是白费口舌?!

虽说榭筝遨称不上是一诺千金,之后要想推脱也是极难,得了榭筝遨的承诺再以此为借口,当然比直接要剑方便得多。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高瘦道士只能强忍憋闷之气,“并非贫道不愿等待云少庄主回来,只是观内还有诸多事务,需要我等尽快回观,若是榭前辈答应借剑,我等也好回观复命,让观内弟子有个盼头,以便稳下心来,全力守炉。”

说道这份上,谢岙本以为白抒远会再乱说一番拖延时间,大不了让这些道士空耗在这里,等云青钧这一两日回来再做处理,没想到青年忽然一挑眉梢,笑吟吟道,“既然各位道长如此着急,不如与我比试一场?若是道长输了,此事就此揭过,若是赢了,便依道长如何?”

高瘦道士不愿如此作罢,皱眉道,“如此大事,怎能如同儿戏?”

“若是不愿…”白抒远轻笑,“那各位道长只能在这里苦等少庄主归来。”

凌芹女道哼了一声,一双杏眼冷睨白抒远,显然刚才的气还没咽下,“你说依就依,榭前辈可曾点头同意?”

谢岙不知道白抒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想到两人战线统一,便精神一振,积极配合道,“既然各位尊称我一声前辈,我便在此定下规矩…唔,三局两胜如何?”

白抒远回头看了谢岙一眼,显然十分满意,见那高瘦道士还在犹豫,便朗笑一声,迈出两步走到凌芹女道面前,“说来也有个把月未去清风观,许久未见凌芹道长,在下身为思念道长轻灵剑术,不知道长能否跟在下再切磋一番,以解在下相思道长…剑术之苦?”

白抒远一脸率性而为的洒脱笑容,细长凤眸却凝视对方,眼梢带着几分fēng_liú韵味,说道‘切磋’二字,偏偏拉长了音调,带出一抹莫名暧昧的音色。

凌芹女道士霎时红了脸,强撑着维持着冷脸,哼了一声,率先向练剑台的石台跃去。

白抒远笑笑,把袖中一根碧玉长笛交给天阳代为保管,然后一撩墨色下袍,使出太苍山庄独门轻功‘碧水长空’掠过石桥池沿,一时之间,只见青年衣袍外褂翻飞,尽显闲雅潇洒之姿。

看着这时候还不忘风骚卖弄轻功的青年,谢岙眼角一抽,再瞅瞅练剑台上的女道,对方果然又红了脸。

练剑台上诸位弟子早已退让到莲花池外,眨眼间两人已经开始喂招。

白抒远练武十余年,虽说嘻嘻哈哈混在众多弟子中,武功却当之无愧是云束峰亲传弟子的水准,仅仅用了一套雷鸣剑法便与凌芹势均力敌,招式干脆利落,最后一式脚下划圆收回时,内力甚至带起一阵微风,勾起石台边沿片片青嫩莲叶,绕在袍角边簌簌一转,衬着一身碧叶浮水杉,冠玉面容,真是人若莲花花似人,剑走fēng_liú轻不羁。

凌芹道士一脸薄汗,正要掏出香帕,就见一方印着翠竹的巾帕递了过来,抬头一看,只见青年双眸含情带笑,醉人无双,不由俏脸微红,伸出纤纤柔指把巾帕接了过去。

正当天阳在一旁摇头默叹又一名女子落入自家二师兄魔爪之时,那名女道士忽然脸色一僵,捏着巾帕凑到鼻子下嗅了嗅,只见秀眉一拧,登时一脸羞恼把巾帕恨恨甩在青年怀中,捂着似乎沾了污渍的半边脸,气咻咻冲出了练剑台。

白抒远也不恼,把那巾帕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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