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儿很兴奋又有些懊恼:“你搬出去,这屋子就我一个人了。”
沈傲道:“放心,刘主事很精打细算的,他不会让你白白占着一个屋子,过两天,说不定就会安排别人住进来。”
吴三儿很伤神:“就怕换一个有臭脚、睡觉打呼噜的。”
沈傲点点他的头,哈哈笑道:“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三儿,你做家丁很没前途知道不知道?”
吴三儿攥着拳头,很生气的说:“怎么没前途了?我一个人做的活比两个人都多。”
沈傲摇头:“所以你没有前途啊,这说明你这人脑子不灵活,连偷懒都不会,怎么能做好一个家丁?”
吴三儿很沮丧,沈傲说的没有错,他和沈傲一起干活。每次这个家伙都是偷懒耍奸,自己却一个顶两,结果现在沈傲就要进内府了,自己还在做杂役。很不平衡啊。
沈傲道:“放心,我是不会抛下你的。你有没有想过出府去做点生意?”
“做生意?”吴三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期期艾艾的说:“我不会做生意,而且,做生意也要本钱……”
沈傲坐在铺上:“本钱我们一起凑,不会做我来指点,我们一起合伙,置办些产业,家丁是不能做一辈子的。”
“好。”吴三儿很兴奋,掰着指头道:“我有个同乡也在汴京做生意,如今日子过的不错,我明天就去向他讨教。”
“哇,不得了,原来吴三儿还认识生意上的朋友。”沈傲很欣慰,说:“这人是谁?做的什么生意?”
吴三儿见沈傲对他另眼相看,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他叫吴九,在城隍庙卖炊饼,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三百文钱呢。”
沈傲很受惊,再不提这位生意场的朋友了,转开话题道:“我的意思不是去卖炊饼、糖葫芦什么的,这虽然也是生意,但是太有前途,你这么笨,做不来。所以我打算开一家私人会所。”
“私人会所?”吴三儿对这个陌生的名词很难消化。
沈傲解释道:“相当于茶室,当然要显得有点儿档次,让汴京城的名流才子们去那里喝茶。要提升档次,首先考虑在汴河河边上盘下一个大宅子来,再装点一番,就差不多了。”
“汴河河畔的大宅子?”吴三儿底气一下子没了:“没有几百贯,不,就是一千贯,只怕我们也做不来这样的买卖啊。”
“钱的事好说。”沈傲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对于他来说,钱一向不成问题:“这件事我去办,我身上差不多有二十贯,这些钱你先拿去。”
沈傲拉开铺子,在枕头底下是一个嵌进床的小盒,盒子里琳琅满目的碎银、制钱,这是沈傲的全部身家。
之所以让吴三儿去开店,是因为沈傲对吴三儿比较放心,他这些钱放在枕头底下吴三儿也知道,可是一文不少,说明吴三儿虽然有赌瘾,但是并不是一个不懂克制的家伙,和他一起合伙做生意并不担心揪扯不清。
把小盒交在吴三儿手里,沈傲伸了个懒腰,哈欠连连:“睡了,明天我就要去内府熟悉环境,哈哈……”
第二天天蒙蒙亮,沈傲起了个早,内府那边已经有人来催了,沈傲随着来人进了内府。昨夜虽然进来,但是毕竟夜色朦胧,因此并没有细看。可是今日再看,这内府中又显现出别样的大气磅礴,金碧辉煌。既融合了江南特色的清雅,又兼带了北方的厚重感。
过了一条长廊,远远便看到周恒正托着下巴坐在石阶下发呆,沈傲走过去,发现周恒捧着一幅画卷。
“你来了正好,郡主又送来了一幅画,看看是不是假的。”周恒看到沈傲,脸色顿时舒展开。
沈傲展开画卷,一幅山水画出现在眼帘。
“这是董源的大作,名叫《潇湘图》。”沈傲失了会神,董源被后世称为北宋三大家,其画技出神入化,想不到今天竟能遇见名闻已久的潇湘图,令他大开眼界。
“潇湘”指的是湖南潇河与湘江,二水汇入洞庭湖,“潇湘”也泛指江南河湖密布的地区。图中绘画出一片湖光山色,山势平缓连绵,大片的水面中沙洲苇渚映带无尽。
“好画!”不管真假,单这一幅栩栩如生的潇湘美景,已让沈傲沉醉其中,随即又看了一会,才道:“可惜仍然是伪作。”
“又是假的?”周恒显得很沮丧,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可是沈傲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沈傲指着画中的小舟道:“这一幅比上一幅有点进步,可是画风仍有生硬。董源以画笔厚重见长,而这幅画的主人力度欠缺了一些,虽大致临摹出董源的神韵,临摹的痕迹还是不少。”
周恒道:“郡主又送来伪画是什么意思?”
沈傲将画卷收起来笑道:“她是不服气,想和我们比一比。”
周恒叉手很张狂的大笑:“跟我们比,沈傲帮我教训教训她。”
“好一个狗仗人势。”沈傲白了这家伙一眼,点点头:“我也临摹一幅潇湘图来,让她大开眼界。”
随后又想起春儿的事,问:“春儿的事和你娘说了吗?”
周恒气势一下子弱了,可怜巴巴的道:“正在办,正在办。”
沈傲觉得这家伙很不靠谱,却也无可奈何。
周恒笑嘻嘻的道:“你来我书房,看看一幅画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