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郑家便是有十张口也解释不清”
郑富重重的垂头,什么都不敢说,以他的心智,若不是因为独子生死未卜,绝不可能做出这等蠢事,偏偏对郑富来说,郑爽是他人生最大的希望,没了郑爽,这身家性命也没有了多少意义,所以觑见了机会,便是有风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冒险。如今人没有救回来,居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还能如何?
李邦彦不禁摇头,手指着郑富道:“二爷,你真是糊涂,糊涂……”他舔了舔嘴:“可是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在天下人看来,二爷派的人,就是郑家派的人,便是李某也脱不了干系,派出这么多人,总会有人招供,到时候,就等着这滔天大祸来吧。”
郑楚吓得脸色骤变,道:“李门下,当真有这么严重?”
李邦彦冷笑道:“老夫就是从讲武殿里出来的,陛下已经开了金口,谁在背后指使,无论是谁,诛族”
郑楚吓得脸色苍白,不禁道:“怎么会这般的严重,二叔……你害死我们了。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李邦彦已经长身而起,拂袖道:“只有天知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量除掉沈傲,沈傲死了,郑家才有生机,但愿你们府上的那些人,能咬住牙关,多撑一刻,御审的时候,姓沈的无论如何都要死,否则……”李邦彦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郑家上下,已是个个身如筛糠,这才几个月功夫,自从惹上了那姓沈的,郑家就没有过一日的安宁,先是郑爽,再是郑克,如今……
郑楚站起来,跺跺脚,朝向郑富道:“你做的好事”便也走了。
一干人纷纷散去,这郑家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
“前面就是汴京了,殿下,进了城,少不得要委屈一下,到大理寺坐一坐。”
前方巍峨的城墙已经现出轮廓,姜敏放下了马车的车帘,对同坐的沈傲说道。沈傲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呵呵笑道:“难得清静了几天,如今又要卷入是非里去,本王真是厌倦了。”
姜敏呵呵一笑:“殿下小小年纪便如此厌世,岂不是教姜某惭愧。”
沈傲撇撇嘴,打起精神道:“谈不上什么厌世,厌倦归厌倦,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去做,有人就有江湖,谁也躲不开,本王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是非之中永远得胜下去,永远不被人打倒。”
姜某颌首点头道:“赶考的书生要与人相斗,才能有步入天子堂的机会。来去匆匆的商贾也要与人竞争,才能挣来万贯家财,便是农人耕作,也要与邻人争夺水源,人如此,家如此,事事都是如此,人生在世想要与世无争,这是痴心妄想,殿下这般想就对了。”
沈傲呵呵一笑,道:“姜大人似有感触?”
姜敏肃然道:“今早刚刚接到的消息,说是果然有人袭了平西王府,宫中震怒,廷议上,陛下大发雷霆。顷刻之间,殿下的形势就已经逆转,所以老夫对殿下实在佩服,翻云覆雨之间,便占据了主动,如今该愁眉不展的,该是郑家了。”
沈傲微微摇头,道:“这只是压垮郑家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要除掉他们,单靠这个还不够。”
“不够?”姜敏一头雾水,道:“老夫听说,陛下已经开了金口,若是查实了幕后之人,不论是谁,都以诛族论处。”
沈傲吁了口气,道:“官家这人性子软,郑家又有个郑妃在宫中,陛下一向宠溺,若是郑妃哀告,以陛下的性子,这件事未必会不了了之,只怕也不会严惩。更何况,这毕竟只是鸡鸣狗盗的手段,本王要堂堂正正的除掉郑家。”
姜敏不禁动容,道:“莫非殿下已经有了谋划?”
沈傲淡淡一笑,道:“干系着沈某人的身家性命,本王会开玩笑吗?本王与郑家已经水火不容,留姓郑的多活一日,便如坐针毡,不彻底铲除他们,本王连睡觉都睡不香。”
阿经贸苦笑道:“幸好老夫没有得罪殿下,否则今夜也睡不着觉了。”
沈傲也笑了起来。
一行人进了城,今时今日当然没有人来迎接,可是行人见到从太原回来的车马,一队队的殿前卫和被押解回来的校尉,不禁将去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在人群中高叫:“来的可是平西王?”
自然没人回应他们,可是这些人倒也不以为然,继续道:“郑克那厮杀的好”
这人实在大胆,若是被京兆府的差役听了,多半是要拉去京兆府打板子的。其余的人见这人这般的勇气,居然也勇气倍增,一起轰然叫好。
殿前卫不得不在前驱人,赶出一条道路,直接往大理寺去。
大理寺这边已经忙开了,突然押来了这么多人,大理寺哪里收容过这么多人犯,于是一面给刑部下条子,一面押校尉到刑部的大狱去,而沈傲和一些营官、中队官则在大理寺看押。
沈傲自然是和大理寺的差役们认得的,见一个胥吏来搀他,不禁笑嘻嘻的道:“我认得你,你叫朱……朱什么来着?”
这胥吏苦着脸道:“回殿下的话,小人叫朱时。”
沈傲嘻嘻笑道:“对,就是猪食,老兄还在做这小吏?哎,本王依稀记得,那时候本王还只是个寺卿还是什么,如今已经连升五级不止,不曾想猪食兄居然还在这里做个小吏。年轻人,光阴似箭啊,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