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算是把事实真相抖落出来,也绝救不了周正,这黑锅周正已经背定了。
周正见沈傲脸色不善,淡淡道:“沈傲,你听老夫说,老夫知道你不忍见到老夫这样的下场,可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记着,不要牵涉到这里面来,地崩和民变的事实在太大,便是陛下面恤,也绝不可能扭转乾坤。壮士断腕,大丈夫该断则断,你只要记着,将来赡养你的姨母,好好地对待若儿……”他叹了口气,慢慢阖目道:“至于恒儿,只望他经历了这一次家变,能长大一些,往后周家全靠他了。”
周正关押在这里,想了许多事,如今一股脑的和沈傲说出来,朝中谁可以信任,谁不可以信任,谁是阿谀小人,谁是至诚君子。眼看到了正午,门外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了,沈傲霍然而起,道:“壮士断腕,沈傲学不会,姨父放心,但凡有我沈傲在,一定不会让你蒙冤。”
说罢,沈傲旋身出去,迎面看到两个小吏在外头东张西望,沈傲冷冷道:“看什么?”
小吏吓得魂不附体,期期艾艾地道:“时候太晚,殿下该回去了。”
沈傲却突然露出些许淡淡的笑容,从袖中抽出两张百贯的钱引,一人发了一张,道:“拿去喝茶,我这岳父就交给你们照料了。”接着,他又板起脸来,冷冷道:“若是不周到,可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出了大理寺,周夫人和若儿几个还在等,天空放晴,七彩的霞云浮在天上,这一场雨,让空气渐冷了一些,刘文拿了一件披风给沈傲披上,沈傲对周夫人道:“姨母放心,姨父会没事的。”这句话他不知道说了几遍,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这样鹦鹉学舌。
接着走到周若边上,周若的泪痕还没有抹干净,俏脸上那腻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痕迹,她这时反而不怕了,之前六神无主,惶恐不安,沈傲一来就都丢到了爪哇国去,她反而也去劝慰周夫人,刻意露出些许甜笑,这笑容虽有些憔悴,却有一种别样的楚楚动人。
“娘,沈傲回来了,还怕什么?不劳我们操心的,我倒是担心爹在这里住久了,回了府里不习惯。”
她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可是夫人抿了抿嘴,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沈傲也傻乎乎地开怀大笑:“哈哈哈哈……”
见无人回应,沈傲尴尬地将笑声戛然而止,对刘文道:“刘主事,这几日我就在国公府住下了,你先回去收拾个阁楼出来。”
刘文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周若便陪着周夫人坐前面的马车,沈傲也想挤过去,霎时又觉得不合适,朝周恒努努嘴道:“还不快上车去。”自己则陪着蓁蓁、茉儿、春儿三个上了一辆车。
到了周府这边,用了饭,沈傲便支持不住,去睡了一觉。他连续几日都没有好好歇息,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起来的时候发现帐中无人,薄裘帷幔,只有孤零零的一人,心里想,若儿她们哪里去了,真是命苦,自家丈夫回来,也没见一个来陪床的,懊恼地摇摇头,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天色已经接近拂晓,居然睡了足足半天一夜,他早有今日入宫的打算,于是干脆叫醒了外头一个值夜的下人,叫他去为自己准备洗浴。
洗漱一番,天色已经亮了,穿了干爽的新衣,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不知皇上近来如何,想必也被地崩吓坏了吧。”沈傲心里漫无目的地想着,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救出周正,这时候反而一点也不担心了,沈愣子嘛,整天愁眉苦脸的,还叫愣子吗?
一场大雨洗尽了许多尘埃,空气清新无比,先去佛堂里见了夫人,才发现周若几个都在,沈傲抬腿进去,便大笑道:“原来你们在这里,躲进佛堂来打扰姨母苦修来了。”
唐茉儿恬然地翻看着佛经,道:“谁说的,夫人请我为她解释佛理呢。”
蓁蓁莞尔一笑,道:“你这佛理越解释越不清了。”
周若昨夜想必没有睡好,无比娇弱的憔悴样子,可是看到沈傲,心神像是安定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沈傲的方向倾了倾。
春儿则是亲自接了一个丫头手上的茶盏给周夫人奉茶,周夫人这时总算见到了几许笑容,道:“不必春儿来伺候,春儿坐下说话就是。”
沈傲寻了个蒲团盘腿坐下,道:“姨母的脸色好些了,不如过几日大家一起去寻个地方玩玩,今日我就进宫去,姨父的事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决,可是也不必急,只要人还在,总会有办法。”
沈傲宽慰了几句,才从佛堂出来,精神奕奕地到了周府门前骑上了马,带着几个侍卫向宫里走去。闲逛到了一处街市上,他翻落下来,看到一个老头儿捏着糖人,觉得新鲜,便对老头儿道:“先生能不能捏个糖人出来,我出十贯钱买。”
这老头儿见沈傲一身官服,也分不清到底有多尊贵,受宠若惊地道:“不知官人要捏什么?”
沈傲想了想,道:“给我捏个风儿出来。”
风儿……这下让老头儿为难了,他打量了沈傲一眼,确认沈傲不是恶作剧之后,道:“风无常形,如何捏?”
沈傲呵呵笑道:“这倒是,不如这样,就捏个盆来,要上面有盖子的。”
老头儿道:“要多大?”
沈傲想了想,道:“自然越大越好。”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百贯钱引,笑嘻嘻地道:“总说不会让你折本就是。”
老头儿眼睛一亮,连生意也不作了,道:“老朽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