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赶过来,能不能及时到还是两说,再者眼下又是大雨,出了差池怎么办?至于厢军就更不好说了,这些人叫他们摇旗呐喊倒也罢了,压倒性胜利时追击一下也还能有点样子,凭他们去对阵那是想都别想。
沈傲见大家这个样子,也不说什么,心里知道很难和他们解释。其实他也并不是什么名将,只是个酸文人,让大家听他调度是一回事,要人信服,只怕没谁会肯。
沈傲的战术其实就是最通俗的人海战术,所谓人海战术并不是说你的兵比别人多,后世那些十万歼二十万,三十万压着五十万的战例多的是,靠的就是这种战法,人海战术真正靠的是组织能力,一支军队,可能有几十万、几万的规模,作为主帅的,并不是在地图上点一个点就成了的,比如一支军队在距离你数百里之外,你点一个点,说两天之内抵达,集结优势兵力,对一个点的敌人发起进攻,这在有的军队眼里,几乎是不可能,因为长途奔袭需要的良好的体力,需要极大的耐力,甚至可能还需要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穿插。若是换了从前的禁军,莫说给他两天时间,便是给他五天、八天人家也不一定能到。禁军还算是好的,毕竟大宋的军制还属于募兵制,多少还能让他们动一下。要是换作后世的一些军队,那种完全靠拉壮丁方式组织而成的力量去完成这种举动,几乎是天方夜谭,毕竟再怎么奔袭,总也不能把当兵的用绳子串起来拉着走。
因此,历史上真正的强军都是练出来的,锻炼方式有很多种,有的是在血与火中淬炼,有的纯粹就是不断的操练,不管用的什么方法,至少有一点最紧要,就是命令颁发下去,一定要不折不扣的完成。
否则拿一群扛着刀枪的农夫给你,便是戚继光也没辙,不练出戚家军,也成就不了他,没有岳家军,岳飞也绝不可能彪炳史册。否则你纵是天纵奇才,如赵括一般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结果发现你的命令发布下去,人却连个影都没有看到,那还不吐血才怪。你拼上命冲上去去做饵,吸引敌人的火力,结果兄弟部队们一看大事不妙,你撒泼滚地着求他们拉你一把,人家早已跑了个没影,你估计被爆了菊花到死的心思都有。
所谓的打仗,说得再好听就是不管你的部下有多少人,是一万、十万、一百万,能不能胜利,靠的不是你的奇思妙想,也不是什么三十六计,靠的是你的话能不能得以贯彻,若是真能做到使臂使指,一个最简单的军事计划就足以横扫一切敌人。
后世的德国人一拍脑袋便可以玩闪电战,是因为一道命令下去,会有百万钢铁洪流毫不犹豫的向欧洲的纵深处毫不犹豫的发起冲锋。后世的苏联参谋部脑子一拍就可以让几百万军民冒着严寒和饥饿在一百五十万敌军的包围下在残骸断壁中坚决抵抗。若是换作其他的军队,你换了郭奉孝、诸葛孔明来,便是有什么空城计,什么八面埋伏,一道命令下去,人都跑了没影,或是磨磨蹭蹭的在瞎磨时间,进攻没人快,连溃逃都没人快,你不死谁死?
沈傲的军事方针就是组织力,眼下虽然马军司还没有到强军的地步,可是完成一个人海战术的水平还能足够,他相信,明日正午,各部一定会按时抵达战场,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天一教的末日。
他并不辩解什么,这个时候巧舌如簧也没什么用,反正这些人不管是甘心还是不情愿,最终都会不折不扣的完成自己的命令,摆摆手:“诸位散了吧,明日清早,决战”
韩世忠等人纷纷站起,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还有几许怪异的眼神黯然出去。
暴雨是在后半夜停的,沈傲突然从梦中惊醒,陡然想到时间还早,心情尚还有几分激动没有褪去,索性也不再睡了,坐在床榻上,想起家里的妻子,又想起安宁,心里想,这一次得胜回朝,若是宫里再不把安宁嫁了,本大人就真卷了铺盖睡到讲武殿里去,看他们能如何。
这样一想,不由哈哈笑起来,突然感觉身子有点儿冷意,外头的卫兵听到里头的动静,咋咋呼呼地冲进来:“沈大人……”
“没你们的事,出去。”沈傲挥挥手,心里苦笑,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些卫兵,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
“咳咳……”一阵清脆的咳嗽传来。
沈傲吓了一跳,直以为见了鬼,抬起头来,来人却是一个女剑士俏生生的亭亭伫立在床榻前,头发被雨淋湿了,双手抱着剑,冷若寒霜地看着自己。
“颦儿……你吓死我了。”沈傲脖子有点儿发凉,这个时候颦儿突然出现,确实出乎沈傲的意料之外。
颦儿瞧了他一眼,道:“怎么?很怕我吗?”
沈傲连忙摇头:“不怕,不怕,我怕你做什么,你知道的,如今我是有家有室的人,若是冒冒然的冲进来几个面目可憎的女子,失了贞洁,那可就没脸去做人了。不过颦儿和我……咳咳……哈哈。”朝颦儿眨了眨眼,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随即暧昧一笑。
这一笑却是将颦儿惹到了,颦儿皱眉:“这么说,从前很多人夜里钻入你的房里?”
沈傲比窦娥还冤枉,叹了口气,故意道:“哎,说这个干什么,我明日就要和天一教匪不死不休了,胜败生死都不知道,你还有闲心来拿我打趣。”
这柔情攻势果然凑效。颦儿脸色柔和了许多,冰霜渐渐融化,温和地坐在榻前,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