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么大的事故都不追究责任,你说是不是对我们在座的每一个职工不负责任。”普车一枝花不待杨经理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冲压工冲断了手,一辈子也就算是完了,可你们却这么无关痛痒地开一个什么分析会,就这么应付了事。不拿出一点行之有效的办法来,不把在其位不谋其事的人下下来,你说你们当官的还有没有一点天良!”普车一枝花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根本不管杨经理对她的看法。这其中有一半是为了冲压班的弟兄,但说这话更多的目的是为了陈杰。女孩吗?心总是向着心爱的人的。
“对,撤了候耀华!”人们受了普车一枝花话语的鼓舞,再次哄动起来。杨经理见冲压班的弟兄又激动起来,连忙站起身来改口道:“我们不是不追究候主任的责任,不管怎么说,冲压车间发生这么大的安全事故,他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难辞其咎的,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追究他的责任,你们是知道的,我们平安汽车配件公司为了做大做强,为了从国有企业这个体制中走出来,不成为国家的包袱,我们正在和台湾投资商张明诚老板洽谈,争取和他们合资,把我们公司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台阶,要是谈成了,你们的收入会翻一翻。所以呀!我们现在要把这一个安全事故压下来,不对外宣扬,一切等和张老板洽谈过后再来追究,好不好?”
“不好,这种事只要往后一放,以后保准是不了了之。这在我们公司类似的例子,多如牛『毛』。”袁煌的声音很大。
“这种事,我们的确是被哄的太多了。”跃飞的声音相当调皮:“当官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哈哈……”跃飞的话逗得会场里的人哈哈大笑,杨经理站在台上,真的有一点下不来台的感觉,但他也不能拂袖而去,要是拂袖而去,这些冲压班的弟兄就会更小看他,不管怎么说,他得撑住:“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你们都必须得相信我这一回。”
“你口口声声要我们相信你,杨经理,你今天是不是当着我们这么多的人,给我们作一个郑重的承诺。”普车一枝花冷漠地道。陈杰这时站起身,回头看着普车一枝花,看着冲压班的弟兄们,道:“你们要杨经理作什么承诺,承诺对君子来说,固然有用。可对小人来说,就是睹咒发誓也起不了作用。”说完这些话,他重新回过头,用一种相当尊敬的目光望着杨经理,认真地说道:“杨经事,在你的眼睛里,我虽然不是曾经的杨杰,但我依然相信你,尊敬你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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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是流氓我怕谁
陈杰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散会之后,杨经理将他留了下来,说了一些叫他不要气馁,不要自暴自弃的话。杨经理的这些话,正让他的鼻子发酸,仿佛有一股暖流从他的心里穿过,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关怀的话了,仿佛父亲弥留之际的叮咛,他差点感动得想要流泪。可是他与生俱来的高傲『性』格,却使他又『露』出了平时那张让人又狠又爱的笑容,语气还是那么玩世不恭:“杨经理,我知道,我成不了佛。”
杨经理没有指责他的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走的时候还很慈爱地看了他一眼,这让他呆在会议室的那张椅子上感动了好半天,当他走出车间会议室的时候,车间里以经没有一个人了。他边走边想,杨经理作为一个国企的老总,可以说是无功无过。比起那些贪污腐化的干部,他可以说是两袖清风,为人耿直,并且具有开掘进取之心,也算是一个称职的干部,可是国有企业的体制,注定束缚了他的手脚,让他施不开拳脚,从他陈杰自身来讲,他还是相当尊敬杨经理的,他和杨紫研的感情纠纷,让杨经理对他作出了一些不公平的措施,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总的来说,杨经理不同于一般的国企老总,他还是值得尊敬的。陈杰边走边想,不觉走出了公司大门,天空以经是将黑未黑,他刚要横越马路,回自己的宿舍,却看见普车一枝花站在马路边向他招手,他走过去,普车一枝花关切地问道:“又挨杨经理训了?”
“没有那么严重。”陈杰笑了笑,开玩笑地道:“站在这儿,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开始学会关心我了?”
“你别臭美,我当然是想看你的笑话。”普车一枝花又恢复了她那冷若冰霜的神态。
“不过,雨洁,我还是感谢你在会上帮我的仗义执言,”陈杰一脸的真诚,平时总爱开玩笑叫郑雨洁为普车一枝花,从未叫过她雨洁的陈杰,这时却破天荒地叫她为雨洁,声音里充满了亲呢的语气。这一声雨洁,叫得普车一枝花芳心暗动,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情不自禁在流『露』出一丝微笑,让人看去而显得妩媚极了。她欣喜地道:“你终于肯叫我雨洁了?”
“哪里有,你听错了吧?”前后不到一分钟,陈杰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脸上那种让人看了又爱又恨的笑容,只要这种笑容一浮现在陈杰的面上,就没有人能看清楚陈杰的内心世界,郑雨洁看到陈杰的这种笑容,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