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香喷喷的一小锅韭菜鸡蛋疙瘩汤就做成了。忙活了大半天的程大娘,便一屁股坐在了锅底门前的一把小木凳上,等待着外出为他寻找草药的程咬金和王鹏。这不,屁股还没有坐热,程大娘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她儿子咬金熟悉的脚步声,以及稍后推门而进时喊她的大嗓门。于是,程大娘便拍了一下大腿,缓缓地起身,蹒跚着挪步到厨屋门口。
“娘,你,你咋不在堂屋里好好地歇着,咋还跑到厨屋里去了呢?”程咬金刚推开家门,就远远地闻到了从厨屋里飘出来的饭香味。不过,当他看到程大娘步履蹒跚地走到厨屋门口后,方才肚子还一阵子“咕咕叫”的程咬金,打不走上前去,伸手扶着程母,关切地嗔怪道。
“娘在堂屋里一直坐着对身子骨也不好,还不如在厨屋里给俺家咬金和你那王鹏大哥做点儿饭食呢。”程母伸出瘦骨嶙峋的一只手,擦拭了几下程咬金额头浸满的汗珠后,看到了程咬金背后一竹篓绿嫩嫩的青草,便略显失望地问询道:“咬金呐,方才,你跟王郎中不是说要给娘去村南边的荒山寻找一味草药去了么,怎么半个时辰的功夫,装回来一竹篓青草。”
听到程母的这番话后,惹的笑点颇低的程咬金忍俊不禁起来。面对自己老娘的这个疑问,光顾着偷着乐的程咬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向已经认定了他背后满满一竹篓的益母草是喂食牛羊马的青草。不过,程咬金在遭了自己老娘的一个白眼后,他便迅捷地收敛起笑容。
“程大娘,这不是一般的青草,这就是小侄为大娘您寻找的那一味草药。”王鹏解释道。
“娘,王鹏大哥还给这一味草药取了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收敛起笑容后的程咬金,赶紧随声附和起王鹏来。可是,忘x比记x还大的他,却把这药名给忘记了。
“程大娘,这一味草药的名字叫‘益母草’。这是小侄初始学医时,从一个云游四方的郎中那儿听到的,一般的郎中是不知道这一味草药和药名的。这一味草药在末夏初季节,生长在荒芜的山坡和农田,看起来跟普通的杂草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这就是为何程大娘您,方才就把它误以为是普通的青草而已。”王鹏伸手从程咬金背后的竹篓中,拿出一棵益母草来,缓步地走到程母的面前。待他定了定神后,对程大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解释说道。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老,老身老眼昏花,方才一时眼拙,错把这么好的草药当作普通喂食牛羊马的青草了,还望侄儿你不要见怪呐。”程母这时才恍然大悟,对王鹏抱歉说道。
在王鹏在程母讲述他编织的关于益母草的谎言时,感觉身子有些乏了的程咬金,便把后背上沉甸甸的那装满益母草的竹篓卸下来。待他甩了几下手之后,便朝厨屋里面张望了几眼。
“娘,你这是做的啥饭呐,俺闻起来,怎么感觉那么香呢。”程咬金扶着程母,问询道。
“你这孩子,平ri里除了编织竹耙子,生下的时间就是知道吃了。”程母在听到程咬金的问话后,满脸笑容地嗔怪起来。待她抬头望了一眼,ri头已经挂在天空正南稍微朝西的方向后,道:“咬金呐,娘就告诉你吧,今晌午呢,娘为你跟你王鹏大哥做的韭菜鸡蛋疙瘩汤。”
站在一旁的王鹏在听到从程母口中说出“韭菜鸡蛋疙瘩汤”后,突然之间,触动了他的心弦,抑制不住地让他热泪盈眶。因为在他还没有穿越到一千多年前的隋朝末年时,他的母亲平时待他回到家吃饭时,经常的饭就是他吃了十几年都还没有吃腻的韭菜鸡蛋疙瘩汤。远离亲人跟着一千多年的时空,他再一次地听到跟他母亲年纪相仿的程大娘说出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时,怎能不让他的思念亲人的情愫涌上心头呢。真的是才下眉头,却上了心头哇。
“王鹏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啊,咋还哭了呢?”程咬金看着热泪盈眶的王鹏,问道。
“咬金兄弟,没,没什么,方,方才有一阵风,眼睛不小心进了沙子。”王鹏搪塞答道。
“好了,好了,你俩也出去忙活半天了。咬金呐,你带着你王鹏大哥去净一下手,洗一把脸,娘给你盛饭去。”程大娘看到这两个早已经饥肠辘辘孩子说个没玩没了,便忙催促道。
不大会儿的功夫,程母就把盛好了两大碗韭菜鸡蛋疙瘩汤,一碗给了程咬金,一碗给了王鹏,而她自己却盛了一小碗吃起来。在堂屋不大的八仙桌上,三个人默默无语地吃起饭来。
“程大娘,您做的这个韭菜鸡蛋疙瘩汤真好吃。”王鹏吃了几口后,发自肺腑地赞叹道。
“王大侄儿,你觉得好吃,那ri后的话,你就常来找俺家咬金玩儿,当了吃饭的点儿,大娘就给你做这个饭吃。”程大娘在听到王鹏由衷地赞叹声后,便面露微笑,热心肠地说道。
“程大娘,你放心便是。俺ri后定会常来你家找咬金兄弟玩儿的,ri后俺还要跟咬金兄弟一起闯荡天下呢,待新朝建立,咬金兄弟定会封王封侯,程大娘您就等着享清福吧。”王鹏在听到程大娘一改之前对他颇有微词的态度后,兴奋之下,不小心就说秃噜了嘴。当把这番话脱口而出后,他不由地暗自懊悔起来,深深地为自己的这番在当世的人看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而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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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