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皖清将那输出的真气收回,循环澄净融汇之后方收攻。过程中不见有一丝的压力,仿佛饮水般轻松。
锦服男子睁目,见她神色无异,加之刚才亲身感觉到女子的真气虽温缓,却透着精劲,如若不是武功上乘不会有如此作为,那初时压制于心底对她到究,此时变为更多的惊讶,也深深触及了他深沉的心思。
青衫男子感觉到二哥在女子驱毒之后,面色不再苍白,身体不再那般无力,仿佛舒逸不少,加之从开始便觉得女子很是神秘,探究般问道:“敢问念儿姑娘师承何人?”
闻言,侗皖清闪过不喜,很是清冷的回他道:“无师自通。”她知此话并不被人信服,然确也是实话。
那青衫男子顿知失言,面带尴尬。
要知侗皖清话一出,避免不了说自己天分极高,武根慧然,而旁人却是愚笨的嫌疑,但那又如何,她如今转生异世本是要俯瞰天下。
“我七弟失礼,还望念儿姑娘莫要怪罪。”锦服男子说道,随之瞻了一眼青衫男子,目光中透漏着他多言的意思,而言多必失。
“明日我再为你驱毒,你所中-七日断魂-便可全解,你二人养好伤之后自行离去吧!”
青衫男子闻及只觉自讨没趣,自己刚才碰了壁,这下可是惹恼了这女子。
其实侗皖清并非小气之人,而是她掐算了时间,锦服男子伤口七日便可好大概,而她所布那“**阵”亦是七日,因如若常久布阵不散那些要上山的百姓便会入不了山,如此会招人猜疑,那这竹屋也极有可能不再隐秘,她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
一阵沉默之后,锦服男子问道:“念儿姑娘,那日我与七弟到此,听姑娘似是正在唱着什么曲子,曲调与当下所听到的那些很是不同。”
说着已是道来:所谓君临天下终虚话……疆场之上,折戟成杀。狼烟滚滚,城池倾踏……风吹天地,血侵黄沙……魂魄幽幽,何能归家?千秋霸业,多少人打。谋臣竭虑,名将攻伐。殒命换君临天下……。
闻及,侗皖清眼眸闪烁,也仅是一闪而逝,因那日这男子身负重伤,却还能将她吟唱之词仅听一遍就记得了。
“想必我二人当时打扰了念儿姑娘的雅兴,这词是否还有下半段?”
侗皖清平淡的回道:“却是还有下篇。”
“能否请姑娘再次弹唱,看今日这般风清月朗,我与七弟亦可成为知音之人,而且莫要负了好时光。”这话道来却有fēng_liú风雅之意味。
而侗皖清在听到锦服男子说到知音二字和莫要负了好时光之时,却是短暂的神思飘渺。且喃喃轻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虽是自语,却还是被锦服男子听去了。
但见她坐在古琴前,芊指略点,轻拢慢拨,浅唱道:“……千秋霸业,多少人打……殒命换君临天下……。涂炭尽,九城塌。帝王业,都是假。尽将生灵做筹码。愿我此去踏遍天涯。求何富贵荣华?君临天下虚话。炎黄上古人争霸。逐鹿终白发。天机转瞬刹那,天意顿悟青崖。谁为谁,心系九州检下……若系情长,江湖策马。若成逍遥,莫再牵挂。若为天下,何不游侠?”
侗皖清已随曲词神思,清风皎月悄然流泻的光辉之下,但见她蛾眉曼睩,皓齿明眸,雾鬓风鬟,婉兮清扬,歌声婉转透着悲伤,洒脱,豪气和淡漠,情绪颇多,一时难明。
“……荡,问鼎霸。放银骢,褪金甲。青丝尽,换白发。百年归去土一匣。史册几页埋进浮华……侠义是君临天下,四海尽归化。帐外听琴琵琶,帐内共饮清茶。静归去,归去定踏遍天涯……金殿人倦,白鹿青崖。来做一幅别城画。”
“所谓功业,笔尖朱砂。描那娥眉,还是鞭挞?陌上古碑,若需自夸说什么君临天下。”
琴弦之下时而悠扬,平地而起;时而铮铮,策马奔腾,似是风云变幻,铁马金戈,剑影如虹,人间白骨,归于平静,尘埃落定,带着谩笑嘲讽和孤寂悲凉。
曲终弦收,曲意犹在,飘声袅袅,似不归去,一片寂静。所谓听琴音知琴心,锦服男子看向侗皖清带着研判的意味。
锦服男子问道:“君临天下终虚话,难道男儿不应当有豪情壮志,君临天下?”
侗皖清只是淡淡说道:“红尘在外,浮生如梦,我所愿乃行走天涯,快意人生。然各人有志,贵在乐得其所。”
“哈哈——好一个乐得其所!”锦服闻言却是豪爽大笑。见如此这般女子,他知恐是天下难再得!
多年之后,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忘了,他依然记得月下女子抚琴,他与七弟聆听,这般景象犹如昨日般。
第七日。锦服男子伤势已大好,即便侗皖清当日不那般说,他二人也是会尽快离去的,临走之时男子看侗皖清的目光闪烁,心中私腹处理了那边的事宜,定会尽快来寻她。
青衫男子只觉女子才华横溢,并未多想,只是今日一别,不知日后是否还有再见的机会,感觉很是遗憾。其实他很想问女子是否愿意同他们回风傲,只是因着和女子几日的接触,没那个胆子。
锦服男子向侗皖清道:“大恩不言谢!此乃我随身玉佩,若日后姑娘到风傲如遇危机,可以此物示人定不会有人阻。今日赠与姑娘。”
言及便匆匆朝山下行去。青衫见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