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忽然又深深地抬头望着那浩瀚的苍穹,看着天上那无数的繁星,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声:“主公,这一次你们可一定要成功啊!”
当诺得岩赶到外书房的时候,段素顺脸上的怒气犹未消退。
诺得岩看见一向镇定从容的段素顺居然是一脸怏怏的样子,不由有些惊讶。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殿下,您这是——”
段素顺冷哼了一声,道:“不想我堂堂的一国太子,竟被那用管子小便的阉人欺辱,真是气煞我也!”
这也难怪他生气,这时代的人并没有什么平等之类的观念——尽管大理人都信佛,而佛也说“众生平等”。歧视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所以,一个正常人侮辱耻笑阉人是天经地义的,而反过来,正常人若被阉人欺辱,则会比平常的屈辱加倍悲愤。就像一个大人教训小孩子是很自然是事情,但若是大人被一个小孩子“噼里啪啦”地教训了一顿,还不敢出言反驳,那就太屈辱了。
诺得岩一听,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段素顺犹自愤愤不平,一拍桌子,道:“还不是米路珈火那个不识好歹的贼厮鸟。他来传旨,孤王好意结交,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要羞辱于我!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段家的一个小小家奴,竟然把孤这个主人都不当回事了!”
诺得岩一听此言,心下一动,道:“殿下,他来传旨,难道是——”
段素顺见说到正事,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这才点点头,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骠信已经传下了谕诏,令我明日就随御前侍卫出发前往求睑!”
诺得岩一听此言,心下顿时一凉,跌足叹道:“啊呀,不好!”
段素顺如今对诺得岩是十分敬服了,见他如此事态,顿感不妙,忙问道:“怎么说?”
诺得岩苦笑道:“臣听说自古就没有不爱财的宦官,此言虽然未必全对,但也是很有一番道理的。如今,米路珈火一个宦官,对殿下的礼物看也不看一眼,这说明了什么——”
段素顺色变,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很危险了,就连米路珈火也不看好我此行能安全回来吗?”
虽然难以接受,但诺得岩还是苦笑着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殿下还记得上一次咱们说起过,有一个小人参与了陷害殿下吗?”
段素顺点了点头,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猜测谁才是那个小人,自然不会把他给忘记了。想到这里,他眼里忽然闪过米路珈火的身影,不由惊道:“先生是说,那个小人就是——”
诺得岩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本来,微臣也只是猜测而已,如今却有了较大的把握。殿下请想,米路珈火那般年轻,能以那样快的速度登上了内侍之首的位置,没有几分勾心斗角的本事,又怎么可能?要知道,深宫这种可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蕴藏着阴谋的。他不但屹立不倒,而且还能一直平步青云,又岂是幸至?
以前太子和会川郡公之间的争斗,他显然是没有参与的。因为他若是早就参与的话,殿下恐怕也很难撑到今天。但是这一次,他却显然是参与了,所以他才不看好殿下,对于殿下的礼物避之唯恐不及!”
段素顺听到这话,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渐隐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沉默了半晌,他才无助地望向诺得岩,道:“先生可有应对之策?”他如今是方寸已乱,就只能是完全依赖诺得岩了。
诺得岩脸色凝重地反问道:“殿下这一次去求睑,不知微臣可否随行呢?”
段素顺摇了摇头,道:“这一次的旨意,不仅给我安排了一个迎亲副使,就连三百依仗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因此,不但先生孤无法带上,就连侍卫,孤恐怕也是一个也无法带上啊!”
诺得岩神色一动,道:“迎亲副使?”
段素顺道:“是御前侍卫曹长高米秃——高米秃——”
诺得岩和段素顺对望一眼,同时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恐惧之色。高家可不就是会川郡公段素昌的岳父家吗?段素顺一个人落在他们手上,还不是任他们捏拿?
诺得岩冷静了一下,想道:“殿下不要着急,其实情况还没有如殿下想象的那般坏。首先,我们可以肯定,高米秃是绝对不敢用意外的方式致殿下于死命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保护不力,也难逃谳问。况且,御前侍卫所效忠的对象是皇室段家,高米秃就算在这帮人里面有个别的亲信,也很难把这种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既然如此,我想他想要给殿下罗致罪名,最可能的办法就是让殿下主动去犯错,最好是那种能让你自万劫不复的大错!”
“万劫不复的大错?”段素顺听见这个说法,觉得很好笑,他素来都是以行事谨慎著称的,不要说大错,就是小错也极少犯。而且要让他主动犯错,这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诺得岩凝重地说道:“殿下绝不能轻易小看了这个。若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