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对面有间驿站供往来的旅客休息。庆阳依山面水,是南方重镇应天府的 门户,又是帝国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处,自古就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和战略要地,往 来商旅频繁。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驿站里人声鼎沸。
逐水流的身上只有一个铜板,犹豫了很久,终于也走进了驿站,他没有坐下 来点菜的打算,只是走到柜台前,轻轻地说:「一文钱,可以买碗面汤么。」
掌柜的是一个老人,满脸的皱纹把眼睛快挤成了一条缝,他打量着眼前的少 年。乱蓬蓬的长发一直垂到肩膀,深邃而幽黑的瞳孔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 对比,嘴唇几乎和脸色一样苍百。可能因为长时间脱水的关系已经,已经开裂了。
「来的都是客,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掌柜的老人笑呵呵地走出柜台, 亲自把逐水流带到了仅有的桌子上。店里的小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老掌柜好多 年没亲自接客了,今天为了这一文钱的客人破例?
不多久,老人又亲自把「面汤」端到了逐水流的面前,这哪里是「面汤」, 分明是一大碗鸡蛋面。
他抬起头,看见老人含笑地脸。仿佛知道逐水流要说什么,老人悄悄地告诉 他:「一文钱,这东西就一文钱。」
一种情绪在逐水流心里涌动,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在京城里流 浪的时候,偷馒头被人在大街上殴打的时候,在庆阳城里被人歧视的时候,他曾 经是那么地渴望。哪怕这一文钱的温暖。
此刻,又有一批客人走进店里,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着一身文人的白袍, 紫色的头发一直留到腰间,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和一位黑纱蒙面的女 子,领头的男子刚跨进店门。
顿时将喧闹气氛压制下来,他身材只能算中等,可刚一进来,就仿佛将所有 的光明挡在门外,屋内的空气为止一窒,原本高谈阔论的旅客纷纷沉默不语。驿 站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原本正在大口吃面的逐水流也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弥漫开来,《逆天诀》在 体内自然产生一股抗拒之力,使逐水流几乎不受影响。将面条吸地呼呼做响。
中年男子剑眉微动,将气势收敛。转头向掌柜老人说到:「店家,来四个小 菜,一壶好酒。」众人听到这句话,才纷纷回过神来,如释重负。
不少人已经是汗流浃背。掌柜走上前去,小心地说:「几位客官,小店暂时 没有位置,楼上有几间上好的客房,可临时改为包间,供各位就餐。不知几位意 下如何?」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我们就要坐那里。」眼神看去,正是逐水流所在。
逐水流清楚地听见了中年男子的每一句话,他本能地感到有些担心,但他还 是没有站起身来一走了之,父亲说过,逐家儿郎没有临阵退缩的懦夫。
中年男子一行坐定,逐水流不禁观察起这一行三人。中年男子剑眉方脸,双 目炯炯脸上带着一丝平和的微笑。身边的少女却是细眉雪肤,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的仙子。逐水流看看自己破烂的衣领,缩了缩脖子,第一次觉得有些有些自惭。
黑纱蒙面的女子看不出年纪,一双凤目仿佛随时能滴出水来,眼角有一丝淡 薄地皱纹,更显地风情万种。此刻,一双美目也是放在逐水流的身上。
逐水流自修炼《逆天诀》以来,从未象今天一般狼狈。只觉得眼前三人都是 人中龙凤,自己不过是一条乡村野狗,哪怕只是坐在人家面前,都觉得有些无地 自容。
中年男子伸出右手,轻轻搭在逐水流的脉搏上。逐水流只觉得浑身被对方的 气势所压。动不得分毫。任由对方抓住。一股浑厚的内力自手指传来,平和淡泊, 却连绵不断。体内的逆天真气受到外力地入侵,自然而然向手臂涌去。和对方的 真气相抗衡。
中年男子内力深厚,如江河浩瀚,逆天真气如逆水之舟,偏偏劲力十足。虽 然无力阻止对方真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却能够从对方的真气中冲出一条生路,逆 向而行。甚至隐约有攻入对方体内的趋势。
中年男子手指一震。眼中又是惊奇又是迷茫。或许还有一丝淡淡地杀意。逐 水流毫无惧色地与对方对视。他感到真气在体内飞快地流转,血液象利箭样射入 心脏。又被一股更强大地力量压向全身。仿佛要冲破身体。全身的皮肤象石头一 样绷紧,汗水蹭蹭从额头滚下。
良久。中年男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声静静地叹息在唇边响起:「这是逆 天之力啊。」逐水流听到这句,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逐水流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客栈的房间里。他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 提不起一丝劲力。不由大骇。
「你体力透支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一阵轻柔地话语自床尾传来。
逐水流努力看去。正是与那中年男子一同的那个女孩。白色的连衣裙直脚踝, 纤细的小腿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
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逐水流只感到一股清香扑面,右腕被一只细腻而温 暖地手轻轻握住。脑海里忽然有种将那只手紧紧握住的冲动。女孩的臀部不经意 挨到了逐水流的大腿,一阵热力和柔软缓缓从大腿传来,弥漫到全身。下体不由 自主地撑了起来,因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