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迎风,猎猎而动,卢植命军士掘深壕,修护墙,将广宗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公孙瓒的塞外骑兵在外待命,官军士气高昂,军容齐整。
反观黄巾军被围孤城,士气低落,宛若风中残烛,而张角也因失去九头狮子这一助力而势单力薄。
公孙瓒道:老师这围而不打,可真是妙招,待黄巾军气力耗尽,咱们可便可兵不血刃拿下取下黄巾军!卢植笑道:伯圭,多年不见,汝修为亦渐见增长!公孙瓒道:老师过奖了,一举荡平乱贼之奇功便在眼前,可惜玄德未能到场,若不然咱们师徒三人也可痛饮一杯庆功酒!卢植唏嘘道:当年一别,为师也许久不见玄德,也不知他过得是否安好!公孙瓒道:玄德虽出身贫寒,但也是刘氏宗亲,且胸怀天下,此次黄巾乱世,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应也投军杀贼,相信很快就能闯出一番名堂!忽然,士兵前来禀报:大人,朝廷使节到来!卢植微微蹙眉,颔首道:请使节至营帐相见。
公孙瓒低声道:这关键时刻朝廷遣使而来,颇不寻常,不如学生陪老师前往吧!卢植点了点头道:也好。
师徒二人进入中军大帐,卢植扫了一眼来人,眉头顿时拧成一团,说道:原来是左丰左大人啊!那人身段瘦长,目细嘴宽,皮笑肉不笑,面白无须,名曰左丰,担任小黄门,亦属十常侍一派。
左丰面容忽地一沉,冷哼道:卢植,你可知罪!卢植眯着眼睛道:植行事光明磊落,何罪之有!左丰道:你早前已大败黄巾贼,却不一鼓作气擒杀张角,反而拖拖拉拉,围而不打,分明就是养贼自重,居心否侧,何来光明磊落!公孙瓒怒按腰刀,喝道:宦贼,敢辱我恩师,找死!左丰被公孙瓒杀气所慑,身子不免一颤。
卢植抬手拦住公孙瓒,双目逼视左丰,澹然说道:左丰,你可知何为兵法谋略,黄巾兵势虽败,但张角仍有惊天妖术,强行攻打只会逼狗跳墙,届时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惨胜,如今天下纷争未止,若朝廷过早折损精锐兵力,只怕刚平黄巾贼,又冒出一伙乌衣贼,那个时候谁还能有力平叛。
吾围而不打,便是要消磨黄巾贼实力,待其变至最弱,再一举破之,岂不比强攻强打来得划算!汉庭内宦官衣衫多为乌色,卢植话语虽平和,但言辞待锋,寓意暗指,惊得左丰又出一身冷汗。
左丰脸面微微一颤,哼道:卢植,你莫要狡辩,今洛阳遭两只巨妖袭击,天子恐慌,朝野震惊,而这两只妖孽便是从你大军附近跑出来的,这你又作何解释!卢植暗吃一惊,道:你说什幺!左丰道:袭击洛阳的两只妖孽乃积雷山的千岁狐姬和万岁狐王,天子派吾前来便是急宣汝等班师护驾!说罢取出一卷黄稠卷宗,朗声道:圣旨到!卢植脸色微微一沉,微微躬身行礼,他乃儒门真仙,不属人间,故可不下跪接旨,而公孙瓒却要下跪。
左丰展开念诵道:妖狐作乱,洛阳告急,宣北中郎将卢植回京救驾!卢植眉头一阵紧蹙,公孙瓒更是怒上眉梢,看那架势随时都要跳起杀人。
卢植长叹一声,伸手接过圣旨:植遵旨,即刻返程回京,以保圣驾!左丰嘿嘿笑道:卢大人果然是忠君爱国,那便请吧!卢植道:待我交代一二便走!左丰道:那咱家便在营外等候,但洛阳告急,天子临危,望卢大人捉紧时间!待左丰走后,公孙瓒气得跳起来大骂道:岂有此理,洛阳尚有大将军何进以及数万御林军,区区两只妖狐怎能惊扰圣驾,这分明是计,老师可莫要上当!卢植叹道:伯圭,为师又如何看不出这是计呢……但天子圣旨,不可不遵!公孙瓒道:老师已是真仙,不必理会那世俗之礼,就算抗旨,朝廷也怪罪不了您!卢植道:伯圭,你可知天下何以大乱?公孙瓒道:庙堂腐朽,奸臣当道!卢植道:这只是其一,最大的原因还是人性腐化,强者漠视伦常,恃强凌弱,以至于纷争不断,天下大乱啊!为师秉承孔孟圣道,当为诸子表率,以身作则教化世人,若为师也学那些枭雄霸主不顾君臣伦常,抗旨不尊,岂不是更加火上浇油,让世人心性更加腐化!公孙瓒道:老师,学生有一计可解此局。
卢植问道:何计?公孙瓒压低声音:现在兵荒马乱的,朝廷特使在途中遭强人劫杀亦是常事,只要左丰没到过军营,那老师就没有接到过圣旨,一切可不就迎刃而解了幺!说话间,目光往营外撇去,手掌握紧了腰刀,杀气暗露。
卢植喝止道:住手,不可造次!公孙瓒道:老师,这奸贼留来只是祸害,还不如让学生一举杀之!卢植叹道:他手持圣旨而来,乃天子使节,杀他便是蔑视朝廷,那为师与那些乱贼有何区别!公孙瓒道:老师,这非常时期……卢植轻笑道:伯圭,为师自幼便修儒教浩然法门,心性光明,虽知你所言是最合乎目前形势,但却难违本心。
公孙瓒面色凝重,伫立当场,良久才缓缓长叹一口气:老师,学生明白了!伯圭,只要再继续围城,不出半个月黄巾贼必败!卢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昂首走出营帐。
公孙瓒躬身行礼,沉声道: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托!卢将军务要事交代下去,在朝廷委任新的统帅来临之前,一切军务皆有玄教弟子宗员负责。
托付完毕后,卢植步出军营,已见车驾在前等候,左丰眯着眼睛笑道:卢大人,不介意与我共乘一车吧!卢植哼道:既然洛阳告急,这般驱车何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