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点累了……」「累了的话早说啊,」夏雪平说道,「中午回组里报道,吃了饭之后,就回去歇息吧。
下午给你放半天假。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算了……饭就不吃了……组长,对不起啊。
」「说什么对不起,该休息就回去休息。
」夏雪平说道。
实际上我没从艾立威的脸上看到任何的疲惫痕迹,可我的心里依旧当真是乐开了花。
放半天假哪够?我巴不得让他去休年假呢!中午在食堂,草草吃了个饭。
虽然我和夏雪平一桌吃饭的时候,基本是各吃各的没有任何的交流,但算上今早那??顿煎饼果子,已经是时隔多年之后,我跟夏雪平一起吃的第二顿饭了。
夏雪平吃饭,那真是吃「饭」——她一人一份米饭一碗清汤,却连个配菜都没有,看上去甚是可怜。
「你不吃菜?喏,吃我的。
」我用筷子点了点我餐盘里的番茄土豆烧牛肉和上海白油豆腐。
夏雪平看了看我的餐盘,想了想喝了口汤。
「不是……怎么,您是省钱啊,还是节食保持身材啊?」我很疑惑,「按理说,您一个重案组分组长不差钱啊,多要一个配菜的这点钱还是花得起的吧?您要是节食,反而是应该吃菜不应该吃米饭。
」「食不言,寝不语。
」夏雪平说完,舀了一勺米饭送到嘴里。
我实在看不过去,站起身来给她点了一份凉拌莴笋一份黄酒酥鱼。
她看了看我,拨出了半碟放在自己的米饭上,留了半碟推给了我,倒是把酥鱼全都吃了。
吃完饭午休以后,我碰到了丘康健,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
「夏雪平这几年一直这样?」我问道。
「呵呵,她不是节食也不是舍不得,」丘康健提了下眼镜,沖我笑笑:「你知道为什么我和苏处长没事就总去找她下馆子么?」「为什么?」「要是没人陪着她吃饭,她自己根本想不出吃什么。
得有人在旁边,给她推荐菜谱并且帮着她点菜,她才会吃菜;食堂倒还好,米饭单独可以付钱,而且食堂里还有清汤。
要是自己在家,看着那些盖浇饭的菜单,她基本是做不了决定的。
几年前她还会投硬币决定吃什么,近几年她做不出决定,乾脆就不吃了。
要是没人管她,她一天也就吃一顿午饭,也就是那一碗米饭外加清汤。
」听罢,我陷入了深思,说道:「原来她的选择恐惧症已经这么严重了?」「她怕是不单纯是选择恐惧症吧,即便心理学和精神病学不是我的专业,不过我个人觉得,雪平有很严重的情感障碍,很有可能是轻度或者中度抑郁症……」丘康健郑重地看着我:「秋岩,或许你不知道,雪平的父亲和弟弟被杀以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到现在也是这样,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而且你和你妹妹美茵遭遇的那场大火,她也一直很自责。
再后来她就离婚了,看起来算是给她一次解脱,实际上,对她来说是雪上加霜。
」听了丘康健的话,我心里很受震动,尽管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残念,觉得当初夏雪平抛弃了我和美茵就是不对。
我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艾立威每天早上去给她送早餐、开她的车子去接她——」「没错。
实际上也是我跟苏处长建议艾立威这么做的。
我不是很喜欢那个人,但毕竟有人照应着雪平,起码要比她自??己一个人好很多。
之前有那么??一年,雪平好几次在办公室和现场都因为没吃早饭,身体低血糖昏倒了。
也就这个艾立威出现以后,能够给她送饭、看着她吃饭,而且有的时候还能逗逗雪平笑,雪平的气色才比之前好了很多。
」——呼,所以其实是那个讨人烦的艾立威,他一直在照顾夏雪平;如果不是有他在,夏雪平的情况或许会很糟糕……我的思绪现在更乱了,就像是随手扔进衣带里、突然被拿出来却发现被团成一团的一副插线耳机。
回到办公室以后,一组在办公室里开了个小会。
夏雪平和艾立威上午徒劳无功;虽然我跟段亦菲开始接触,但实际上也相当於还没开始进展;不过除了我们仨之外,一组的其他同事还真查到了很多东西,虽然跟卢紘的案子基本无关:首先是所谓的市长亲戚高澜,这个人实际上比高副市长也就小三岁,却自称自己是高副市长的侄子,这种事情不说我也能看破,这是最低劣的官商勾结阶段。
不过根据同事的调查,高澜从差不多七八年前开始在j县曾经做过煤炭和麵粉厂的生意,而且弄得风生水起。
当时他就利用高副市长的威望,在当地对一些中小型实业进行威逼利诱,成功地整合吞并了j县百分之四十的工厂。
三年前的时候,高澜被j县当地的两家大型实业公司联手打压,最终一败涂地,不得已回到了f市,开始搞房地产和网络物流。
「那现在那两家企业呢?他们什么状况?」夏雪平问道。
「都倒闭了,一家被公司负责人家属低价卖给了南方的某个集团,另一家永久性关门。
最近市政府和议会还在研究,怎样把那家永久关门的企业进行国有化改制。
」同事说道。
「怎么会这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