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变作青白,想着为了这一切所必须忍受的事情,着实令人难当得想一刀抹了
脖子干净。
北城府衙依然如故,只是今日张六桥为首领着一干官吏全数等在府衙门口。
远望着换上新衣的瞿羽湘自轿子里下来,张六桥满心感慨。
吴征怒殴俞化杰惹怒了圣上,北城府上下人等一件大功俱受连累归于虚无。
原本张六桥满心期待查处暗香零落之后的封赏,彼时因吴大人的胡闹之举落了空,
心中难免没有怨怼之意。只是他已披上昆仑一系的外衣再无回头之路,冷静下来
后细细一想,方明白吴大人心中真意,虽觉十分可惜,终是接受。
此刻再看瞿羽湘被贬之后短短时日又复原职,一面羡慕不已,一面也暗叹着
实跟对了人。这一回虽是稍纵良机,有吴大人的齐天鸿运在,何愁被捆锁于此
只是他不太明白,一向对官位尊卑不拘此节的吴大人今日为何突然摆起了谱未曾
出迎,反倒交代瞿捕头来了,请她去后堂一晤。
「瞿总捕头」张六桥向着瞿羽湘连连拱手道「恭喜恭喜。受伤而英容不
减,如今又复原职,当真是双喜临门。」
「张大人。」瞿羽湘略一弯腰回礼道「在此地多得张大人与诸位同僚抬举
照料,羽湘多有不舍,圣命难违,不得不回京兆府当差,诸位还请多多赎罪。」
「瞿总捕头言重了,快请入内。」寒暄一番,张六桥陪着瞿羽湘入府衙道
「吴大人在后堂相候,吩咐总捕头闲时可往一会。」
张六桥作为主簿又一向老成持重,说的自然是吴征原话转答。非请,也非必
要,只是可往一会,可见吴征于此事并不十分热衷。冷淡的态度令瞿羽湘心头有
气又不好在人前冷脸,遂淡淡点头道「好,等空了我自会去见吴大人。」
「终是一届同僚,辞个行也属份内之事。」张六桥陪着笑脸道。这二人互相
不待见,只是瞿羽湘纵恢复了总捕头的身份依然是吏,且张六桥早已认定了吴征,
得罪了瞿羽湘也是事当有择。
两人又并行了几步,瞿羽湘暗中叹了口气悠然道「张大人所言有理,我离
北城府衙该当先向吴大人辞个行告知一二才是。」
吩咐了随从帮忙收拾放在府中的物事,瞿羽湘一人向后堂走去。
门口的通报女声响起时,吴征并不意外。他先静静地回了回神才懒洋洋地起
身穿衣,半晌才道「请进。」
瞿羽湘一脸寒霜,废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暴打吴征一顿的脾气。入了屋冷冷
清清,热茶都没得一口,终于怒道「你喊我来,又让我等了许久,这是何意」
吴征在长案后坐定,无精打采地抬眼一瞄道「可没让你一定要来。本官宽
了衣正在小憩,难道赤条条地见你么呵呵,本官长得再好你又不看。」
「你」瞿羽湘气不打一处来,心被堵得眼圈儿都红了,寒声道「我来
辞行,明日起便回京兆府赴职。你还有什么话么」
吴征一扬下巴道「好事恭祝瞿总捕头高升。我可没甚么话对你说,你还
有话么」
「没有」瞿羽湘恨恨地一甩衣袖转身欲走,将至门口时又传来吴征的声音
道「劳驾,把门关好。」
瞿羽湘压抑许久的冲天火气再也控制不住,她猛然回身怒指吴征大骂道
「狗东西,欺人太甚我我打死你」
「不会吧」瞿羽湘来势汹汹,吴征吓了一跳向后缩了缩道「这就要打死
我瞿总捕头不找个好些的理由就要动私刑」
瞿羽湘冲至长案前,忽然身躯一软只觉万念俱灰,陡然蹲下身子将头埋入横
抱的臂膀里放声大哭。
待她哭了好一阵,吴征方从长案后转出柔声道「好啦,好端端地见一面嘴
里没句好话,现下可好,让人听见还以为本官怎生欺负了你。」
「呜呜呜你本来就欺负人你明明知道人家找你何事人家下了
好大的决心才来找你你你还要欺侮人」瞿羽湘哭哭啼啼,一把鼻涕
一把泪委屈无比道。
「人家是谁」
「额人家就是人家,人家又不是男人,凭什么说不得」
「你当然不是男人,可你也不算个女人吧」
「哪里不算」
「女人就该找个男人嫁了,你跟本官争风吃醋,莫不是本官好男风」
「我你当我愿意么呜呜呜人家就是喜欢雁儿,就是想嫁给她又
有什么办法」
「好好好,先不哭,起来说话」吴征递过一面干净的方巾,道「你们女
人撒起泼来当真不可理喻有话要说就说,非得甩脸色,谁看了心里舒服虽说
咱们的旧账一笔勾销,你总是拿刀子砍过我,还要我给你赔笑脸么」
「人家的兵器是棍子」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吴征沉声一喝,果见瞿羽湘神色一紧,顺势道
「说你一句你能顶三句特娘的老子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不愿意当老子愿意
了简直莫名其妙说正事,你找我想说什么」
瞿羽湘抹干了泪水,斜着眼气呼呼向吴征道「我想清楚了,你的法子若是
能成,我听你的便是。」
「哟哟哟什么意思千不情万不愿的是吧」吴征讥讽一声,又道
「谁也不能保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