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姑尽管说,弟子也不会再让旁人知晓。
」吴征挠头装作说错了话羞涩道。
「自是信得过才说了这些。
」陆菲嫣整了整心绪道:「发作了一通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师姑就是这般啦得过且过罢,现下最担心的反倒是盼儿。
若是她不能遇上个一生一世待她好的如意郎君,像我一般可怎生得了。
孩子,答应师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照料盼儿,好么?」「师姑又来乱说了。
」吴征笑道:「盼儿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只把我当大哥哥都是未知之数,现下谈这个有些为时尚早。
」「我的女儿我清楚。
」陆菲嫣断然道,默了一默又缓和道:「也罢,尚未发生的事情强要你答应也是不妥。
那你答应师姑,若盼儿嫁与你为妻,无论如何你都要一生一世待她好,这样可成?」话语卑微软弱得近乎哀求,陆菲嫣心中也自愕然。
这位艳名播于天下,出身与门派均无可挑剔的名门贵女竟会说出这般话来,足见多年的身心两病将她折磨得何等凄惨。
吴征静静地与陆菲嫣对望,心中却电转不停,反复思量后凝重道:「弟子愿意这么做,但弟子还是不能答应师姑。
」「什么意思?」陆菲嫣蹙了蹙秀眉疑惑道。
「若娶一名女子回家,我自会待她好,是以愿意这么做;若不是真心喜欢的女子,我不会碰也不会娶,是以不能答应师姑;盼儿我很喜欢,不需吩咐我也会待她好好的,是以愿意这么做;但……盼儿是师姑的女儿,不知是否继承了师姑的体质,我也不知能不能让她满意,是以不能答应!」吴征越说越是下作,偏偏正气凛然又在情在理,更句句切中陆菲嫣实际情况让人无法辩驳。
陆菲嫣一时间竟致失神,好半天才道:「你……我……我想静一静……」一颗颗种子都在美艳师姑的心里埋下,迟早有一日要破土发芽,至于丰收之日会是何等的风光旖旎,甚至这颗熟美的果实最终是如长久准备地如自身所愿,还是有人半道杀出横刀夺爱?其中种种刺激无不令人期待万分。
吴征并不足够满意,临出门前又道:「弟子还有一句话,树挪死,人挪活。
既是一条路已走到了死胡同,何不换条路走走?」夕阳将落,最后一抹余晖照入简陋的厢房里。
托着香腮沉思的美妇毫无所觉,更不知她投射在绛沙帘子上的人影边,门口少年的人影几与她并肩而立……驿馆的夜间并无异常,吴征用了晚膳便早早回房,修行了一阵内力做完每日必备的功课,又思念了一番在军营中操劳又孤单的韩归雁,之后便安歇就寝。
或许霍永宁与庞颂德等人还在密谈,这就不是身为礼仪官的吴征有资格参与的了。
天光泛出鱼肚白,渐渐将远山染上一片金色。
起身洗漱的吴征远望天边,不由记起前世电影里的画面:旭日东升,阳光一点点地铺向被黑暗笼罩的城市,最终复苏了这片土地的活力。
长安城自是当世里最为繁华的都市之一,只不知自大秦使节入城后便有些紧张怪异的气氛是否会有所缓和。
人,都会慢慢习惯的。
刚用完早膳不过两炷香时分,驿馆里便忙碌了起来。
吴征在议事堂中苦笑摇头,燕国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令韩抚军入城。
」「诸侍卫随从等九品以上修为者速来领命。
」一道道命令从霍永宁口中颁下,而一封红漆木面金色大字的拜贴正在使节团中流转:武学之道浩如烟海,殊途同归。
习武之人戒骄,戒躁,更首戒闭门造车。
余长枝派掌门丘元焕,天yīn_mén掌门柔惜雪闻青城派,昆仑派武林同道齐聚,不甚之喜。
今意于午时冒昧来访求见同道诸君,以武会友,甚幸之。
求见燕国人便吃闭门羹,你们来了老子也不见行不行?吴征的腹诽只是一种赌气话,长枝天阴两派高手打着会友的旗号,实则是上门挑战来了。
青城昆仑的高手若一味避让,不仅挫了锐气,背后更寓意着大秦怕了燕国,未战先怯,大秦国上上下下无人可接受。
青城除了向无极与迭云鹤,昆仑除了奚半楼与林瑞晨,其余高手悉数到齐,可惜的是两派的十二品巅峰高手俱都不在场。
所幸长枝派虽打着丘元焕的名头,实则燕国大将军还在凉州坐镇并未回长安。
大秦这边还有霍永宁这位十二品高手,倒也不惧天yīn_mén的柔惜雪。
两国交兵间的谈判最为艰难,燕国使臣在大秦免不了受到多方刁难,换了燕国对待大秦使节自也要来个下马威。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燕国两家顶尖门派高手尽出,怕是已料定了有不小的胜算。
霍永宁似也未料到燕国的手段如此干脆直接,这一阵若是落败,后续在谈判桌上也要少了许多底气,一时间双眉紧锁颇费思量。
对于燕皇的手段他是极为佩服的,这位帝皇却有一派雄主的风采。
此前两国交兵的堂堂正正之师气吞万里,若非亭城让常人难以理解的意外,大秦已是尽失凉州之地。
如今即使和谈也是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却又不失风范。
高手们片刻集结,韩归雁后脚也到,一双长腿迈过门槛时目光扫视,微不可查地在吴征身上略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