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擎听罢,道:“原来你竟见证了金钱山庄的覆灭,哎……”一声叹息,孟九擎旋即又问道:“你父亲传位与你时,可有交待什么?”墨天痕神色一黯,却正声道:“剑在人在,钜子担当。发扬墨学,救母报仇。”却见孟九擎沉思良久,蓦的神色一松,点头道:“好,你定要谨记先钜子嘱托,切莫遗忘。”墨天痕知他在鼓励自己,点头应承,又听孟九擎道:“圣枪既然认你为主,那便是你的机缘,今日你且回去,明日再来,我传你燕歌孤问。”墨天痕知他已认可自己,忙躬身道:“谢掌教。”醒世公府正殿之中,众人正各自议论,这时,孟九擎与墨天痕一前一后走出,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墨天痕回到晏世缘身边,孟九擎则走到首座,环视一眼,道:“诸位可有想法,不妨说来一听。”晏世缘率先道:“掌教师兄,世缘镇守不力,致使邪人肆虐,儒门蒙祸,请命受罚!”孟九擎却道:“吾身为掌教,本应谨慎部署,审时而为,然而吾却看轻邪人智谋,中其奸计,致使总坛空虚,几遭覆灭。所以,要罚,也该罚吾。”晏世缘不料他将过错揽至己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商清璇道:“晏师兄不必自责,那邪人心机深沉,又是有备而来,如今未让他阴谋得逞,已算无过。”煌天破忽然道:“各位前辈,晚辈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孟九擎应允道:“但说无妨。”煌天破谢过师尊,道:“那邪人先在邑锽外围制造多处乱像,引出我三教大部战力,按理说,此时邑锽城中空虚,乃是扩大战果最好的时机,然而那邪人却选择孤身一人前来,其中动机,耐人寻味。”墨天痕若有所思道:“那邪人先前有言,他之目的在于圣枪,又不只为圣枪,想来除却毁去圣枪之外,在城中安放那轮邪阳才是他的最终目的。”煌天破问道:“方才听众弟子所言,那人自称千佛鬼狱之主?”墨天痕应道:“然也。”“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段尘缘忽道:“既然身为鬼狱之主,为何会只身而来?”在场众人,皆是三教翘楚,这一问发出,心中已然洞明。只听御逍遥道:“一者,他并非鬼狱之主,只是一名替死之人,二者,他自信满满,托大冒进,反送葬自身,那邪物不过是垂死一击。”晏世缘道:“以那人武功,若只是替死,那鬼狱实力未免可怕,而以那人所现心性来看,托大冒进,反倒合理。”段尘缘忽道:“晏坛主,方才修者与诸位好友查验尸身之时,发现一件怪事。”说着,便把那尸体的异相说了出来。
晏世缘听罢,皱眉道:“如此说来,那人本无这般根基?”段尘缘点头道:“应是不错。”御逍遥亦道:“这样一来,替死之说便行的通了。”这时,只听一直未言的孟九擎忽道:“此患自南边始时,三教便出动精锐连番剿杀,然而却是愈剿愈烈,如今连邑锽都遭其侵扰,这说明我们往日围剿之中,定是疏漏了某种关键!”众人知晓他所言不假,三教为除此患,动用人力颇多,然而此患却呈愈演愈烈之事,这便说明,那帮邪物,光靠剿杀多半难以靖平。
孟九擎又道:“如此下去,非但我等虚耗气力,中原也再不得安宁,诸位,现下,恐容不得我们再行三教武演了。”君舍稷探问道:“掌教的意思是……?”孟九擎怒眉一扬,九阳正气透体而出,偌大殿堂瞬间如沐骄阳:“敌寇在吾中原腹地肆虐,还胆敢于儒门总坛滋事,那吾便以邑锽为起点,一路向南,只要有邪物所在之处,便有三教弟子行诛邪之杀!吾倒不信这群邪人是秽泥捏成,除之不尽!”与此同时,邑锽陆府之中,剑沧溟已回转,向陆姓女子禀报昊阳坛最终战况。陆姓女子细细听罢他之描述,道:“龙皇飞将倒也尽职尽责。只是孟掌教与三圣、三剑峰的来处让人难猜。剑老,你确定这七人未曾离开过邑锽?”剑沧溟躬身道:“回小小姐,城门守卫,城墙卫队皆有我陆家之人,这七人除非遁地而出,不然绝无遗漏可能。”“遁地?”陆姓女子微微一愣,突然轻笑道:“剑老无心之言,倒让吾大致明白了几分。”剑沧溟道:“老奴信口胡诌,小小姐不要当真才好。”陆姓女子螓首轻摇道:“昊阳坛发生如此激战,连煌天破与籁天声都从城外赶回,他们七人身在城中,能为又远超双天,竟会比他们到的还晚?若不是这期间有要事拖延,那定然是身处无法得见之所。”剑沧溟道:“如此说来,那七人乃是身在隐秘之所,行不可告人之事?”陆姓女子失笑道:“剑老,‘不可告人’一词可不好这样用,但三教逢危开武演之秘,定与这七人的行动有密切关联,只是现下,这已不是我所关注的重点。你说那神秘人物的尸首已被儒门带回,是吗?”剑沧溟道:“不错。”“那尸体可有何异常之处?”“除却丹田爆开,浑身焦黑外,据段尘缘所述,其筋脉尽毁,却无焦灼痕迹。”“剑老你见闻渊博,可知此相代表何意?”陆姓女子问道。
剑沧溟不假思索道:“此人在放出邪物之前,筋脉已然损毁,说明之前对战中,他之身躯已不堪负荷,换而言之,其无法驾驭自身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