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森森的渡鸦岭上空,裂头鸟从高处冲落,恶魔羽翼煽动,遮天蔽日,“哐”的巨响后,数块岩石被利爪撕裂,化为齑粉。
黑烟滚滚的篝火旁,体型庞大的裂头鸟开始进食,蚕食干枯猩红的阴石草。
任何鸟类,都极少有吃素的。
尤其这堪比成年野牛体型的硕大恶鸟,丑陋扭曲的脑袋,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只无恶不作,嗜杀成性的主。
“嘶嘶……”
“呜呜……”
……
事情出乎意料,那边正在如饕餮进食的裂头鸟,好像中毒一般,歪歪扭扭,站立不稳,口中发出一段又一段凄惨叫音。
“趁它病要它命!”
“上!”
陈长生从隐蔽处冲出去,手里,拽着攀登用的绳索,他一出现,篝火旁的裂头鸟当即爆发了,羽翼一划,风卷残云,激荡起无数乱石。
陈长生脚踏禹步,前后变幻,左右更迭,犹如在踩着“丁”字,避开后几步冲到裂头鸟身前,绳索往空中一抛,绳套准确圈住了裂头鸟的脑袋,“老崔,将绳子锁在岩石上,快!快!快!”
你妹的!
这家伙也太猛了吧?
连忙上前拽住绳索,往后强扯,只是刚要绑在一块岩石上,脚下一个趔趄,自己脑袋差点磕碰在石头上,裂头鸟发飙了,重爪撕地,宛如裂成两半的丑陋脑袋,疯狂左右摆动,欲要将绳索扯断。
不过这只大鸟到底是中毒了,全身逐渐麻痹,力气越来越小。
十分钟后,利爪遭到绑缚的裂头鸟,倒地不起。
只是尖锐的鸟喙内,长舌外露,不时发出游荡亡灵的凄厉音符。
“老陈,怎么将它驯服?”我皱着眉头问。
我们现在是处于渡鸦岭最高处,前方,是一条巨大裂谷,也就是所谓的第一道天堑,要冲过去,按照陈长生的想法,直接驾驭裂头鸟。
只是。
这裂头鸟生性凶恶,野性难驯,真能坐在它脊背上?
“以暴制暴!除此外没有其他法子!”陈长生四处翻找,从不远处扛回一把重达三十斤的石斧,大摇大摆,立在裂头鸟身侧。
一副准备施以重刑的残忍姿态。
威逼利诱前,陈长生还是连嘴带手势,向裂头鸟好一阵比划,大概意思就是让裂头鸟载着我们飞向空中,冲过这条大裂谷。
本以为要费很大一番功夫,没想到,裂头鸟竟有灵性点头了!
“老陈,这靠谱吗?”我怀疑的眼神说。
飞到空中,万一裂头鸟来个翻转滑翔,我们从高空坠落,恐怕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惨烈结局?对此,陈长生不以为意,说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穿过三重天堑。
半个小时后,毒性渐解的裂头鸟恢复,我和陈长生上了它的脊背,刚捉住散发恶臭的羽毛,大鸟就已腾空而起,顿时头昏目眩。
渡鸦岭上空。
俯瞰山脉。
当真有种江山沉浮的气势磅礴感觉!
一路穿破云雾,裂头鸟一直在平直飞行,我不由感慨道,“老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鸟类?它吃什么长大的?”
“腐尸!”陈长生遥望远空。
此时,在大裂谷遥远的另外一片空中,黑漆漆的浑浊云雾下,一派千万恶灵成群结队的混乱景象,凄惨尖锐的戾音涌来。
是乌鸦声。
密密麻麻的黑色乌鸦,在夜空中拥挤盘旋,羽毛纷飞,怪叫惊天。
那是一片名存实亡的国度世界。
飞过大峡谷,我们不得不落地,第二道天堑,是石柱林,一截截刀削如铁的石柱,高达数十米,有的甚至百米不止,往天横贯。
往上数百米,弥漫着一层很淡很淡的红雾。
雾霭沉沉。
据陈长生所说,那是可以腐蚀皮肉的腐雾,即便是以腐肉为食的裂头鸟,也不敢轻易穿越,天上难行,好在地面可以横穿。
裂头鸟走了,到达几十米空中,回头,朝我们凶恶狂叫几声。
表达愤怒不满。
“这畜生挺有灵性的!”陈长生话没说完,表情忽然一变,异常凝重。
“有人!”我觉察了不对劲。
想要躲藏已经迟了,黑幽幽的石柱区域,火光升起,烧着腾腾火苗的上百弩箭朝我们穿来,红火刺目,还听到阵阵恶鬼森冷笑声。
“是你们……左道……好阴险!”陈长生怒喝一声。
他手上动作很快,一截暗红扁木取出,突兀间,一方“木伞”在我们面前撑开,沉闷碰撞声后,所有淬火弩箭悉数被格挡,一一坠地。
“陈老板,有本事啊!”讽刺声传来,随即,我们不远处的厚重石柱下,从黑暗地带走出了四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的男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赤着脚,脏兮兮的脸庞上,四对瞳孔却迸发野兽般的杀戮寒芒。
“左道!”
“我三阴店铺没有招惹你们吧?”
“老话说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暗箭伤人,是何意思?”
“不说清楚,休想和平收场。”
……
有些狼狈的陈长生愤怒说着,他的话,相当于威慑对方罢了。
毕竟对方想着一击毙命,本来就不可能和平解决。
只是。
我很好奇“左道”是什么意思?
“陈老板,杀你们无需理由,我们是左道人,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天性邪恶,而且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罪人……”手持一把带刺镰刀的男子说话,听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不以罪恶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