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千慕然作为尉迟槿的亲信,王月瑶对她并不喜欢,所以,二人也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对方是河朔的人,这个时候前来拜访于她,万一是朱璃授意的呢?
有了这个猜测,无论如何,王月瑶也要见上一见对方。
帅帐的布挡,被婢女挑开,一道袅娜妖娆的身姿,映入了王月瑶的眼帘。
明眸善睐、风情万种,清颜绝世、仪态万方,这真是当初的千慕然吗?
也不怪王月瑶动容,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自从肯定了自己的初心,千慕然就再也没有扮回邋遢娘子的样子;最美好的一面,当然要呈现给最珍爱的人了。
所以,出现在王月瑶眼前的这位娘子,自然就是姿容不下于她的千慕然真身了。
“见过王总管。”千慕然亭亭玉立,来到近前,盈盈一拜。
望着这个仿若初见般的可人儿,王月瑶愣了愣,疑惑道:“你是千慕然?”
千慕然闻言,妩媚地瞥了高高在上的王月瑶一眼,福拜未起,就毅然肯定道:“总管无需怀疑,这里乃是江右大营,在下前来拜会总管,又岂敢冒名顶替?”
一见对方如此笃定的神色,王月瑶依旧难以置信:“可我在北疆见过的千慕然,和尊驾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这又作何解释?”
千慕然一见对方仍旧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就见她立刻直起腰来,原地盈盈一旋,妩媚妖娆、风情万种的千慕然,瞬间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一身邋遢、鼻涕尺许的小娘,赫然就出现在了王月瑶的眼前,同一时间,千慕然恭然开口道:“总管说的,是这副模样吗?”
一位国色天香、我见犹怜的可人儿,转眼就变成了一个邋遢无比的小乞丐,望着这大变活人的一幕,王月瑶久久无法释怀。
良久,不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千慕然的双眸,猛地一亮,惊呼道:“百衲衣?”
这三个字一出,发愣的就不是王月瑶了,而是一身邋遢的千慕然了。
如果说,类似李天府那样的一方大宫主,知道百衲衣的名头,千慕然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站在那样高度的人物,自然就会知道一些秘辛,知道百衲衣,也不足为奇。
而她面前的王月瑶,除去对方那江南西道总管的名头,对方只不过是个一介商女罢了,竟然也知道百衲衣,这就让她不淡定了。
若是百衲衣那么出名,那她千慕然以后还混个屁?
别人一见到一身邋遢、鼻涕尺许的小娘,就知道她身上有宝贝,她岂不成了过街老鼠了。
“你,你怎么知道百衲衣。”震惊之下,千慕然哪里还顾得上王月瑶的身份,脱口就惊呼道。
只是她如此一问,无疑,就肯定了王月瑶的猜测。
望着满脸吃惊的千慕然,王月瑶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立刻将随身的佩剑,解了下来,顺手一抛,连鞘就抛给了对方。
对于王月瑶的行为,千慕然不知其意,不过,还是顺手接下了那把佩剑;宝剑入手,千慕然定睛一看,立刻再次惊呼道:“越女剑!”
“你,你......,家师的珍藏宝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当千慕然认出佩剑的一刹那,王月瑶的神情,立刻就放松了下来,是彻彻底底的放松,对于千慕然,她一丁点的防备,也提不起来了。
一抹异样的激动,涌现到了王月瑶的双眸中;就见她绕过帅案,快步走向了千慕然,颤声道:“师姐,我是师傅一年多前,收下的弟子;我是你的师妹,王月瑶啊。”
“师姐?”听到王月瑶的称呼,即便慧黠如狐的千慕然,也激动了起来,“你,你喊我师姐,你是师傅新收的弟子?”
“是的,师姐,成师嘱咐弟子,若是在街头看到一个邋遢、流鼻涕的小乞丐,那很可能就是师姐您,可是邋遢的小乞丐太多,师妹愚笨,自然无法分辨。”
“原来,众里寻他千百度,师姐你一早就来到了师妹我的身边了,师妹却懵然无知,真是该死。”王月瑶真情流露,懊恼十分地哀怨道。
百衲衣、越女剑,除了天下女道成炼师,没有人会有这两件东西,更遑论是送给别人了。
当王月瑶拿出越女剑的时候,千慕然就确定,眼前的这位江右女君,就是自己的师妹无疑了。
可是望着真情流露的师妹,不知怎么回事,千慕然竟然慌乱了起来;要知道,她这次前来拜访王月瑶,可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尉迟槿、王月瑶都喜欢朱璃,不巧的是,她也看上了那人;现在尉迟槿和王月瑶,正斗得如火如荼,正是她添一把火,让二人斗得你死我亡的最佳时机。
可是,谁会想到,眼前的王月瑶竟然是她的师妹;这个情况,确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或许是羞愧,亦或是不甘,让她对王月瑶的感情,十分复杂吧。
天下间,亲姐妹之间,为了争夺爱侣,刀剑相向的人,大有人在;可也有十分重视亲情、道义的兄弟、姐妹。
而王月瑶和千慕然,显然正是重情重义的那种人;如果不知道对方身份还好,一旦知晓,再让千慕然去设计害对方,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成炼师收徒极少,整个崇真宫,大猫小猫两、三只,或许正是因为师姐妹人少的缘故,这种来之不易的亲情,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吧。
现在的千慕然,纵有满腹智计、百般伎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