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怒交加的李克用,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只见校场的一侧,一马飞纵、狂飙如浪,一刀光寒、凌空耀起,大刀所向,正是刚刚取得胜利、毅然立于校场中间的莫文兰。
同一时间,一道暴喝、蓦然炸响:“哪里来的野丫头,不要命了吗,胆敢来我河东捣乱?”
来人鹰眉朗目、彪悍如虎,正是十三太保之一的李存贤。
好基友、兼好兄弟王郁,甫一上场,还没来得及卖弄一下风骚,就被人一膝揍扁,李存贤又岂能不怒。
看着好兄弟飙飞出去的情形,血花迸溅、激射如雨,即便他不去查探伤情,都能想到,王郁必然身受重创。
可怜的王郁,以后怕是要毁容了吧,鼻子塌了,还不算毁容吗?
不费吹灰之力,就撞飞了王郁,莫文兰傲立于校场之中,顾盼自雌,风头一时无两。
现在的她满腹心思,都放在即将到手的金子上了,哪曾想到,这个李存贤竟然如此不讲规矩,招呼都不跟她打一声,上来就用大刀砍她。
听到暴喝、感到风声,莫文兰瞥眼就瞅见了那抹银亮如水的寒光,小脸立刻一片惨白,心中大惊,我滴个娘嘞,这是要活劈了本宫主吗?
不就十金吗,犯得着要俺的小命吗?
心中不解,面露骇然,只见她立刻失去了顾盼自雌的风度,放声大叫道:“啊,师姐救我啊。”
随着莫文兰声音,天地间突然一阵冰寒,周围的无数百姓,就在这一瞬间,情不自禁地就打了个冷颤。
四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数十度。
众人好像,突然从炎热的夏季,来到了寒冷的冬季,而且还是来到了冰天雪地中的冰窟之中。
冷,蚀骨钻心的冷,冷得就连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冻僵了,流转不畅。
伴随着无尽的冰冷,一抹剑光,突兀地从人群中飙射而出,剑光如练,一如撕开天地的那道明光,眨眼之间,就刺向了挥刀直取莫文兰的李存贤。
剑光极亮,一剑光寒十四州,魑魅魍魉掉头走。
一剑四时、剑出隆冬,龙鹄山的二师兄弈江南,瞬间出手。
隆冬之剑,携裹着无边的愤怒、蕴含着冻彻万物般的无情,迅若奔雷、疾如电闪。
随着剑光,众人只觉得一道暗影,倏忽而过,甚至有人,根本就没感觉到那抹暗影,那道身影,早就鸿飞冥冥,不在感知之中了。
一剑极寒、去如流光,转瞬之间,就从人群之中,飙射到了校场中间,来到了莫文兰的身侧,直接对上了李存贤。
“当”
“咔嚓”
金铁交鸣、利器炸碎。
疾风湍起、烟尘四起,在那弥天的烟尘之中,一道“昂嘶嘶”的健马长鸣声,突兀地传送而出。
须臾之际,李存贤就一脸苍白地策马奔出;继而他就驻马不动,愣愣地盯着手中,那把被人一剑斩断的镔铁大刀。
自从自南北朝时期开始,镔铁炼制的武器,就是战场大将最珍爱的一种兵器。
表面光滑、旋纹如花,既坚硬、又锋利,刀斧难伤、钝器难挫,可是今天,自己这把镔铁大刀,竟被人一剑削断,一切都是那么突兀,又那么令人不可思议。
那人使用的长剑,若不是神兵利器,就是他和那人之间的实力,太过悬殊了,不然,绝对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幕。
一想到这里,李存贤不禁暗呼万幸,幸好那人是为了救人,为了斩杀他,否则,他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风停尘落之际,场外众人放眼望去。
只见那原本伫立在健马身前的小娘子,早已失去了踪影。
在距离校场中心的不远处,一位漆发如瀑、剑眉星目的男子,身着一袭青衫、长剑在背,正将娇俏的文兰,横抱在怀中,冷然睨视着愣愣发呆的李存贤。
很显然,刚刚才就是此人电射而出,于刹那之间,一剑挥出,不仅斩断了李存贤的镔铁长刀,还顺势还将莫文兰给救了出来。
此时的弈江南,却长剑入鞘,可见此人挥剑的速度有多快;身法武艺又达到了何种地步,想想都让李存贤不寒而栗。
弈江南救出了莫文兰,小心地将她放在了地上,继续冷眼逼视着李存贤,漠然道:“规矩是你们定的,坏规矩的人也是你们,既然输不起,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难道欺负我龙鹄山无人吗?”
一言朗然,质问得无数河东文武,面色铁青、噤若寒蝉,他们输不起吗?
从刚刚李存贤的表现来看,他们还真就是输不起的模样,现在这位自称来自龙鹄山的高手,当面直叱他们输不起,他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规矩是李克用的定的,莫文兰也只是按照规矩挑战而已,即便河东一方败了,也应该当即就给战胜之人,兑现承诺,赠金践约。
刚刚他们有这样做吗?显然没有。
河东一方,一人大败后,立刻又有一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向人家小丫头,一副要将人家大卸八块的神情,这不是义气,这是丢人现眼啊。
“就是,快把十金给我,本宫主不玩了,卑鄙无耻的小人,要不是二师兄,本宫主今天大意之下,真有可能栽在你们这些小人手中了。”
惊险刚过,莫文兰一看到二师兄就在身侧,立刻就激起了她的勇气;只见她小胸脯一挺,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神态,就开始不依不饶地讨要起赏金来,不错,她还没忘了要钱。
“哈哈哈。”一声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