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不仁,殷勤地引领着李文旖等人,向着大军将的府邸走去之后,邪龙县的城门口,就出现了三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只见当先一人,身长七尺开外、器宇轩昂、英姿勃发,正是朱璃。
朱璃的左手边,站着一位一脸阴鸷、眉头紧蹙的大汉,大汉腰挎长剑,一脸肃然,正是鬼卫的三大头目之一,荆铭。
他的右手边,站着一位形若车轱辘、一脸憧憬、神采飞扬的青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然。
接到尉迟槿的信息后,原本朱璃一行,是要前往剑川,去和尉迟槿会和的,可是人到半路,一行人中的有些人,就打起了小算盘,这个人显然不是别人,就是周然。
自从上次尉迟槿莅临会川,挑选大将前往南诏,当时的周然,就曾主动请命,可惜他的拳拳盛意,却被尉迟槿无视了。
将不知兵,乃兵家大忌。
舒贺、王佥一行人,千里投奔,一片赤诚,自然会将自己的履历,主动汇报给尉迟槿。
通过他们的自我陈述,尉迟槿知道,几个人中,只有周然尚未经事,在攻伐南诏的关键时刻,尉迟槿岂敢任用一个小毛头,这无关信任与否,而是对个人能力的评估,人之常情。
可落在周然眼中,他就以为,自家夫人看不上自己。
他这样想,可就错怪了尉迟槿,若是尉迟槿看不上他,会允许他和朱璃待在一起吗?
可周然一旦有了这个猜测,就非常失落,同时这位毛头青年,立刻开动脑筋,另谋他途;一行人前往剑川,周然估摸着,即便到了剑川,他应该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不能出头,自然就谈不上建功立业,不能建功立业,就没办法养家糊口啊。
要知道,现在的周然,可不是纯情小处男,吃掉了齐妙戈,他就转正人夫了;温柔似水、缠绵难舍,可带来的家庭问题,显然就够他喝上一壶。
齐妙戈可不是一人,这位娘子拖家带口几十号人,要养活这么多人,周然这个未来的家主,岂能不着急。
离开了会川,他连敲诈黄景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拼搏,去奋斗;若是尉迟槿看不上他,身在军营,他还有奔头。
俗话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如何养家糊口的周然,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天大的主意,主意只有一个,却需要担负极大的风险,以他的身手,想要实现心中的抱负,显然千难万难。
想来想去,整个队伍,只有朱璃这个傻子似的主君,最好忽悠,于是周然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朱璃一行的队伍,刚刚开进剑川境内,趁着小解的机会,周然就开始蛊惑起朱璃来。
什么千里走单骑,斩将夺城,光辉无比、英雄无双,一通吹嘘,小孩子心性的朱璃,还真让周然给忽悠住了。
为了成为周然口中的英雄,朱璃显然下了很大的决心,打算死心塌地和周然干把大的。
二人出溜之际,正好被荆铭给察觉了。
要知道,荆铭和王冲这两个人,无论在任何时候,总有一个人,会就近守护在朱璃的身边,换句话说,就是朱璃上厕所,荆、王二人,也必有一人在不远处守着。
可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朱璃鬼迷心窍,完全被周然给带沟里去了,一心相当英雄的他,哪里是荆铭能够劝得住的,无奈之下,荆铭也只好一路跟了过来。
一路上,荆铭和周然吵吵闹闹,不知不觉,三人就窜到了永昌之地,继而,来到了邪龙城。(邪龙县:今云南蒙化县)
刚进城,看着一脸憧憬、斗志高昂的周然,荆铭脸色十分难看了,仍旧郁愤难明,咬牙切齿地向着对方道:“小轱辘,荆某在此声明,他日荆某见到夫人,必然要告你一状。”
“你胆子可真不小,竟敢蛊惑将军,深入敌人腹地,置将军于危墙之下;将来若是夫人得知此事,哼哼,即便有将军护着你,你也别想好过。”
面对着荆铭的牢骚,周然脸色有点难看,可这家伙可不是怕事的主,干了都干了,现在还怕啥,因此立刻反驳道:“荆兄,若是这次,我小周砍下了敌将的头颅,帮助夫人夺下永昌,立下不世之功,相信他日,夫人即便知道此事,也不会为难我的吧?”
周然如此一说,光看表情,似乎和荆铭针锋相对、毫不示弱;可是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家伙,其实心里虚的很,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想想朱璃和尉迟槿的感情,朱璃敢为尉迟槿剖心续命,一旦朱璃真的出了事,他也不敢保证,尉迟槿会不会发疯,一句话,周然其实就是在赌。
面对二人的争论,一脸严肃的朱璃,这个时候,突然转过头来,分别看了二人一眼,肃然道:“少废话,直接去找郑买嗣,或者段酋迁,砍下他们的脑袋才是要紧的。”
可别说,他如此这副模样,倒是真有点威风凛凛的样子,就连荆铭都有一刹那的错觉,以为那个曾经的将军,又回来了。
经朱璃一打岔,荆铭和周然,立刻三缄其口,再也不敢多言了。
朱璃的心智虽然有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正在不断地恢复着,众人很明显地就能感觉到,他的变化;至少最近月余,他再也没有让小红马撒尿,给他和泥玩。
就连说话做事,朱璃也都开始有模有样了起来,这些变化,看在众人眼中,喜在众人心头。
可是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