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垒山,一处山窟之中。
内里开阔的空地中间,燃起了一堆熊熊篝火,照的整个洞窟亮如白昼。
正对着山窟出口的位置,盘坐着一位黑袍老人,此人一身黑袍破洞百出,就连脸上罩着的黑色面巾,也皱巴巴、脏兮兮的。
篝火四周,伫立着数道身影,一眼望去,就会发现这些人的站位,井然有序、男女有别。
黑袍人左手边,恭立着四名男子,尽皆一脸懵懂、神情懒散;黑袍人右边,恭立着四名女子,尽皆一身黑纱,娇颜各异。
若是朱洽在此,一眼就能认出这个黑袍人,正是那位曾经袭击朱璃,却被他击溃的老者,说起这个老者,他可绝非泛泛之辈。
龙鹄山,三宫九观,皆是修道之士;其中,三宫分别是指,坐落山脚的龙鹄宫,伫立在山腰的崇真宫,以及屹立于山巅的天庆宫。
而这名黑袍老者,正是龙鹄宫的大宫主,莫凌天。
莫凌天一生,收弟子八人,由长及幼,分别是:红尘酒客李天府、春风剑客弈江南、倚剑吟花李孤峰、云隐霸刀盖松涛,茯苓药师杨正见、冷面罗刹李文旖、白吃白喝莫文兰、东游西逛莫阳光。
八大弟子,分置八宫,又号龙鹄八仙。
前六人,都是莫凌天真正意义上的弟子;而后两人,不但是莫凌天的弟子,还是他的养女。
莫凌天摘下黑色面巾,一双如龙似虎般的双眸,带着一股愤懑不平的郁闷=气,猛地看向大弟子李天府,冷然道:“你不会又喝多了吧,七天前,我就传令增援,为什么你现在才到?”
此言一出,点燃篝火的山窟中,一片森寒,八大弟子立刻噤若寒蝉、垂首不语。
李天府的脑袋垂得更低,莫凌天虽然说的是气话,却一语中的,这位红尘酒客,确实又喝多了,等他获知师傅需要增援的消息,距离约定的时间,都过去了两天了。
他这一路可是马不停蹄、脚不沾地的,才赶了来的,还好,其他师弟、师妹,同样不负众望,没有一个守时的,和他这个大师兄,几乎不分先后、赶了个前后脚。
面对师尊的训斥,他无话可说,不过他的心中,十分委屈,来晚的又不是他一个人,为什么只逮着他猛训。
“你是怎么做大师兄的,你看看,你看看,老二江南,眼屎都没擦干净,是从被窝里蹿来的吗?”
“老三孤峰,扣子都系错了三颗,脸上的唇印犹在,不会是从哪个小娘的床上,才爬起来吧?”
“老四松涛,除了怀中的那把刀,你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像是正常人的穿戴吗,衣服都穿反了,你知道吗?”
“还有,文旖,你怎么回事,你身上的衣服,明显小了一号,你自己的有衣服呢?”莫凌天,一首扶额,皱眉不已。
“噗哧......”一道忍俊不禁的噗笑,骤然打破了严肃的气氛,突兀而出;这个时候,老家伙正火大,是哪个不要命的憨货,还敢笑?
众人闻声,立刻斜睨着眼眸,瞟了过去,入目
处,只见一名脸若春桃、眉似远黛,琼鼻小口、贝齿凝鲜小娘子,正花枝乱颤的、曲水弄波般的傻笑不已,俏立的身躯,几乎都要弓成了虾米状。
一看是她,众人无不释然。
这家伙除了吃、就是睡;别说是笑的不是时候,她现在能出现在这里,都是世界上,第九大奇迹。
众人能听见笑声,莫凌天没有道理听不见,只见他脸色一肃,望向笑声的主人,大喝道:“文兰,你嘴上的菜油都没擦干净,还敢笑,你又是从那个厨房钻出来的?”
一听师傅点到了自己,那个叫做文兰的小娘,涨红着小脸,立刻伸出白嫩的小手使劲地擦了擦嘴巴,这才看向莫凌天,没心没肺地雀跃道:“师傅,你不知道,我碰到二师姐的时候,可有趣了,噗哧,哈哈,她和玉露,可狼狈了,正......”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身前的李文旖,就立刻一副火烧屁股似的跳了出来,拱手就打断道:“师傅,不知您老人家,召唤弟子有什么事,弟子已然知错了,师傅还是说正事要紧。”
她可不敢让文兰说下去,这丫头,什么都敢说,一旦糗事被她传扬开去,她李文旖的名声就毁了,以后在龙鹄宮就别想抬起头来。
对于文旖打断自己,文兰有点不高兴,这么大的八卦,不说出去,她实在憋的慌。
可是,听了文旖的建议,莫凌天即便对弟子们再不满,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了,心中不禁暗自腹诽道,那个真正的莫凌天,到底是怎么教徒弟的,一个个的,简直都是极品。
只是感慨未尽,让他皱眉的事情又出现了。
只见那个排在最后,一身黑纱,眉眼如月、恬淡如荷的小娘子,正瞪着一双迷死众生般的双眸,不断地烧香拜佛,作磕头虫状。
看到这一幕,众人身前的莫凌天,欲哭无泪,这都是哪里找来的极品啊,竟然有人站得笔直、瞪大眼睛,都能睡得这么香甜,他们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师傅?
看到这一幕,莫凌天怒从心起,立刻冲着最后的小娘子,大吼一声道:“莫阳光!”
一声怒轰,显然气急,震得这方洞窟一阵颤抖,山壁上的碎石、尘土,更是簌簌而落。
这声大吼,终于将那位小娘子,从襄王的怀抱中拉了回来,只见她甫一醒转,就立刻一脸惊惶,一把拉住身前的文兰后襟,急吼吼地道:“三师姐,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