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已经走了,可是偌大的城池却留给了他们,若是单论兵力,契丹人的兵力,远超过留守河朔的大军数倍,郭奇佐能在城中做什么呢,三人苦思不解?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逐次传来,三声巨大的轰鸣声。
声音宏大而浩远,仿佛有天际的流星,坠落到地面上一般,震颤得地面都为了摇晃不已,这突然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城中契丹勇士的惊疑。
不久之后,一名契丹斥候,立刻一脸仓惶地从远处飞马而来,尚未来到将军府门前,他就飞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一副火烧屁股似的向府内跑去。
待在将军府中,正在萧辖剌三人,满脸惊疑不解之际,那名斥候就匆匆赶了过来,几乎刚一见面,斥候就立刻拱手道:“将军,将军,祸事了,东、西、北三方城门,突然被巨大的岩石堵住了。”
“被岩石堵住了?”萧辖剌闻言,神情略显凝重。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妥,不过还未等他们想明白,只听后院之中,立刻响起“嗖、嗖、嗖”的三生鸣箭之声,声音未落,三支火箭,就骤然窜入了空中。
火箭也是信号,不但藏在暗中的鬼卫明白,连契丹的三名大将也明白。
鬼卫明白,就立刻从藏身处窜了出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放起火来;可契丹的三员大将明白,却不知这三支火箭,到底要传达什么。
在他们想来,契丹精锐以优势兵力,入驻城中,他绝不认为,河朔军有胆量关起门来,和他们硬拼。
“难不成,那个所谓的第一谋士,打算将我们堵在城内,让我们饿死不成,是不是太天真了?”萧辖剌不信邪地嘀咕道。
“不可能,情形诡异,还是小心为上。”耶律欧里思,一脸阴沉地否定道。
后院射出的火箭,显然不是通知援军用的,朔州的军力,他们通过吕勇,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现在的鄯阳,根本就不会有援兵。
戍守雁门、宁武的府卫,根本不可能过来,毕竟,朔州失守已成定局,河朔军方,绝不愿意看到,因为增援鄯阳,而被契丹人钻空子,从而再丢了代州吧。
没有援军,郭奇佐就不是打算和他们硬拼,既然不是硬拼,那这火箭通知的,必然是郭奇佐准备的后手,可郭奇佐的后手到底是什么,萧辖剌三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正在三人疑惑不解之时,戍守在将军府前厅的河朔将士,突然潮水一般撤进了后院,那可是后院,也是他们一早就想攻进去的地方,现在这些府卫竟然不放弃了戍守,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这种疑惑,三人不等麾下提醒,就立刻率部冲了进去。
偌大的内院,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些刚刚从前厅撤下来的府兵,正神色匆忙地通过后院的拱门,向着后花园中撤去。
以萧辖剌为首的三人,不敢怠慢,连忙率部跟了过去,刚刚进入后花园,放眼看去,就看到白衣纶巾的郭奇佐,正神色淡然地站在假山一侧,神色漠然地望向他们。
在郭奇佐的身侧,假山的前面,一个黝黑的大洞出现在了地上,所有从前厅撤到后花园的府卫,飞身跑到洞口旁,毫不犹豫地就纵身跳了下去。
“哪里走,给我留下。”身为猛将的耶律佐虏一声大喝,正要挥武者长戈,冲将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郭奇佐冷冷地开口了:“既然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掠汉土,可见你们是多么钟爱这片土地,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上吧。”
话音未落,郭奇佐本人,就被身边的董凝阳,一把揽在手中,纵身跳进了地洞中。
最后还戍守在洞口的荆铭,鬼面下的眼眸,阴森地看了众人一眼,同样冷冷地道:“这是地道,可以通往城外,若是有胆,不妨跟下来试试。”
说完,他同样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地窟之中,留给契丹人的,只有一道阴森森的挑衅之声,依旧飘荡在半空,经久不散。
“什么意思?”耶律欧里思突然转过头,看向神色有点惊疑不定的吕勇,急声问道。
吕勇的神色,同样十分难看,因为他的背叛,致使偏关县数万百姓,被契丹人劫掠一空,尸横遍野。
原本他还以为这样就可以彻底扳倒朱璃,从而向契丹人,交上一份够分量的投名状,以后就可以前往大都,逍遥自在地过完下半生。
可眼下的情形,让他意识到,郭奇佐等人,其实早有准备,比如这个将军府花园中的地洞,谁也不知道通往何方。
正在他犹豫着,
该怎么回应耶律欧里思的问话时,突然又是一声巨大轰鸣声传来,根据声音的波动,可以确定,这是从城南的方向传来的,显然,郭奇佐最后连城南的城门也给堵住了。
引契丹大军入城,却将鄯阳城四道大门全都堵死,这个郭奇佐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就有一名契丹骑士,一脸死了孩子的情形,哭喊着跑来禀报道:“将军,祸事了,火,到处都是火,连空荡荡的地面都燃起了大火,很多兄弟都陷身火海,根本就冲不出来啊。”
眼睁睁地看着郭奇佐从自己的眼前跳下地洞,可列位的契丹将士,却没有一个人敢追下去,心里说不憋屈,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不开眼的跑来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