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人难以置信,说得人十分艰难。 x 23 u
尉迟信显然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到朱璃眼底深处的那抹黯然,这才讪讪地松开了朱璃的衣襟,心中却暗自嘀咕了起来。
男人的情绪很难表现出来,这不是他们善于伪装,而是他们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努力给人以刚强的感觉,因为他们是男人,是耕牛的代名词。
可情绪一旦承受不住,表现了出来,就说明真的痛到极处了。
朱璃既然说有人亲眼看到,尉迟槿三人护着李克用逃出了汴州,那就应该真有其事,有道是“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朱璃绝不可能拿这种只要仔细查探,就能获得真相的事情来欺骗他,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
难道妹妹,真的变心了吗?
尉迟信不敢相信,不,这个念头刚刚萌生,就被他否决掉了,他的妹妹绝非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这一点,尉迟信还是很自信的。
可若尉迟槿没有变心,却为什么做出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呢?
难道她不知道朱璃和李克用,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吗?
明明知道,却还是救了李克用,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不通,两个大好青年,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刺史府门前,皱眉寻思了起来,过了良久,尉迟信才一脸复杂地望向朱璃,沉声道:“朱璃,凭良心说,我妹妹对你如何?”
朱璃闻言一愣,不过立刻神色肃然了起来,一脸坦荡地道:“尉迟娘子对在下心意,无需赘述,一言以盖之,没有尉迟娘子,就没有在下的今天。”
朱璃一脸正色,掷地有声,略一思忖,又接着道:“实话说,若是槿......尉迟娘子,没有失踪的话,这次回到朔州,在下只怕早已到尉迟府登门求亲去了。”
“有句老话说的好,‘妻在贤、而不再美’,槿儿娘子既贤且美,若能有幸同她比翼连理、共度一生,乃是在下几辈子修得的福气。”朱璃一脸认真,态度诚恳,肺腑之言,必然无伪。
望着朱璃一脸中肯的神情,尉迟信突然放弃了初衷,一个人,不昧着良心说话,起码证明此人是个真人,坦坦荡荡、可昭日月。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为难对方呢?
更何况朱璃并没有辜负他的妹妹,朱璃那句欲向尉迟一门求亲之事,想来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从对方失落、黯然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他确实动了真情。
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很多,可最美的还是真情,那种有伊在侧、别无所求的满足;那种你若安好,我便无谓的豁达,最真、也动人。
同是男人,而且尉迟信的年龄也不小了,自然经历过那种爱恨离合的洗炼,也能够理解朱璃此刻的心境,既然明白,男人又何必如此为难男人呢。
若是再行指责、再行不依不饶,尉迟信自己都感觉亏心,没有兄长不疼爱妹妹的,为了她的幸福,很多人都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尉迟信自然不例外。
可是看到一位,和他一样为妹妹担心、黯然的男子,虽然就是因为对
方,才让尉迟槿身处险境的,他心里不埋怨朱璃是不可能的,可埋怨、牵连过甚的话,他也不忍心。
若尉迟槿没有变心,那么她是无辜的;而对于尉迟槿的作为,毫不知情的朱璃,难道就不无辜吗?
想通了这些,尉迟信长叹道:“我这妹妹,从小就非常有主见,很多方面,即便是我这个兄长,都自愧不如,我能做的,只有在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尽最大的努力让她顺心、幸福罢了。”
“一旦她心有所属,非君不嫁以后,作为兄长的我,就无法再插手她的一些事情了,既然你们彼此有情,我也并非不谙情理之人,感情方面我不会管,可她现在的安危,我却不能不问,希望你能理解。”
朱璃点点头,尉迟信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无愧长兄之名,对方即便揍自己一顿,自己也认了,毕竟把人家妹妹弄丢了,是个人都不会不闻不问吧。
“不过。”尉迟信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坚定起来,毅然道:“我妹妹绝非见异思迁之人,这里肯定有误会,你不必庸人自扰,当前最紧要的是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朱璃闻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直视着尉迟信附和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事情没有大白之前,我不会做任何决定。”
朱璃的回答,让尉迟信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神情看起来欣慰了很多,看来还是妹妹有眼光,这家伙虽然在感情方面,迟钝愚鲁,却是那种一旦决定,就会一棵树上吊死的脾性,有好处,也有坏处。
自古以来,自命fēng_liú、恣意花丛的名士、才子,无一不是能说会道、嘴甜讨喜的男人;而像朱璃这样内蕴、闷骚型的男子,不是老光棍,就是方外僧侣,下场几乎可以预见。
想到这里,尉迟信的神色有些怪异,这么沉闷的男人,怎么会被冰雪聪明的小妹看上,而且还是一见倾心的那种,任他想破头颅都想不通。
世间的感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言,能够找到证据、得出理由的感情,大多不是真感情,岂是他一个糙汉子能够想得通的。
面对脸色诡异的尉迟信,朱璃根本不知道尉迟信在想什么,见对方沉默,就没话找话道:“鹏举兄,在范阳吃得开吗?”
对于岳鹏举前往范阳效力,朱璃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
不过这是郭奇佐的主意,他相信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