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三年,四月初。 x 23 u
韩雉于黄河之畔,击溃李谠,俘掠草军降卒万余人,缴获战马三千余匹、辎重粮草无数,可怜的李谠,率领着不到两千的残军,向西逃窜,最终投靠了朱温。
等刘知俊得到消息,想要分一杯羹的时候,大战早已结束,徐卫军坐拥两万五千多人马看押降卒,清点战果,让他一根毛都没有得到。
而在韩雉的大寨中,戍守大本营的杨师厚,十分警醒,有过一次教训后,他将士卒分为两拨,一波休息,一波丝毫不敢放松地巡卫大寨,让刘知俊无机可乘。
大军回师营寨,继续驻扎在黄河畔,黄河沿岸,如今只剩下韩雉、刘知俊两方对峙了。
韩雉一点都不急,他一边不断地整编人马,日夜操练;一边对着上游的刘知俊所部,虎视眈眈起来。
面对兵力已经接近五万余人的韩雉,刘知俊如坐针毡,攻也不敢,走也不敢,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四月初六,刘知俊无奈请降,在他想来,与其等待朱温打败黄巢,再来收编他,还不如顾及眼下,直接投靠韩雉来得实惠。
徐卫军大帐之中。
击溃李谠、收降刘知俊之后,朱璃等人马不停蹄,立刻就开始商议起,对付尚让、时溥二人的方略。
“尚让原有三万多人马,加上近段时间,罕之、李谠相继溃败,大部分逃匿的草军,都归附到了他的麾下,粗略估计,他现在的兵力,已达四万有余。”朱璃直接开口分析道。
“尚让是王仙芝、黄巢的宿将,掌控的也是草军最精锐的卫士,以他的威望,在草军之中,除了黄巢本人,无人可以撼动,战力无匹,不可力敌。”
“再看时溥,时溥本有小两万的人马,这些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也是徐州最精锐的卫士,据探马回报,他又从彭城拉来一批壮丁,临时补充了五千卫士,现有两万五千人马坚守城池,背靠地利,同样不易攻取。”
说道这里,朱璃环顾了一下众人,继续道:“无论是尚让、还是时溥,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够一口吞下的,我们无lùn_gōng击何一方,另一方都不会坐视,与其渔利他人,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吧。”
众人闻言,相继点头。
李罕之性子比较急,而且好战成瘾,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正热血沸腾,不过李谠那家伙太不争气,一看到韩雉等人制造出来的假声势,就直接溜了,让他还没过瘾,大战就结束了。
而刘知俊,更加软蛋,竟然直接投降了,让他连上阵的机会都没有,心痒之下,不甘地开口道:“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吗?”
“不然。”韩雉接口道,“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等上蔡方面的消息,无论黄巢胜败,尚让和时溥必有一战。”
“黄巢若胜,尚让执行黄巢之令,不得不战;黄巢败,尚让为了获得自保的资本,同样会攻击时溥,什么时候战,就看各人对时机的把握了。”
“也就是说,尚让、时溥两人,在陈州那边出了结果后,总有一方会率先发起进攻的,那时候,才是我们的机会。”
翌日。
杨再兴、李罕之站在大帐门口,相互睁大眼睛
,瞪着对方,大有大打出手的倾向。
正在这时,一名府卫,带着一身劲装的荆铭匆匆赶来,杨再兴撇眼看到了荆铭,好奇道:“荆铭,又有什么紧要消息?”
荆铭神色凝重,听到杨再兴的声音,抬起头来,苦笑地看了他一眼,歉然道:“杨兄,我有急事回禀将军,就不跟你客套了。”
杨再兴还待说什么,就见荆铭匆匆进入大帐,风风火火,十分迫切,只留给他一个有点萧索的背影。
倒是让杨再兴一脸疑惑,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李罕之还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杨再兴却不再理会,而是竖着耳朵,靠着大帐,聆听起里面的动静来。
一看杨再兴举止这么奇怪,李罕之不由得有样学样,也偷偷地聆听起大帐内的动静来。
“有事吗?”见到一脸凝重的荆铭,朱璃疑惑道。
荆铭深深地看了朱璃一眼,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头颅深深地埋在两臂之间,好似有多大罪孽似的,悲呼道:“将军,属下该死,请赐属下死罪。”
朱璃原本没当一回事,荆铭是他的情报头子,面见他汇报情况,是常有的事情,哪里想到,他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
要知道,有唐以来,可以说是古代王朝中,最开明的一个朝代,除了面见圣人,哪怕是平民见到上官,也从不双膝跪拜。
单膝跪地,已是极限,甚至军中除了心腹属下,很少有人跪地参拜,一般都是拱手礼,而荆铭突然双膝跪地,大礼参拜,可见一定是愧疚到了极点,亦或是确实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责。
朱璃心中一惊,目光盯着荆铭,露出了审视的神色,慎重地道:“你先起来吧,有事说事儿。”
荆铭闻言,并未起身,而是嘶哑着声音,悲懑道:“将军,属下,属下对不住你啊。”
对不住自己,朱璃一听迷糊了,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强作镇定道:“什么事情?对了,若是关于我的,你就起来说话吧。”
“不,将军,属下百死莫赎。”荆铭惨然道,“尉迟娘子,尉迟娘子.......”
“什么?”一听是关于尉迟槿的,朱璃蓦然站起,不可置信地望着荆铭,眼中充满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