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没有看到,也不知道叛军从地下洞穴里带出了什么?”
讯问室内,提问者紧紧盯着姜慕白,钩爪似的尖锐目光努力捕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姜慕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与负责讯问的秘密警察对视半晌,不答反问:“这么说,我听到的爆炸声,是他们在炸地洞?”
有关子弹拐弯的问题让林初槿弯腰捧腹,还没等她三人载到市政厅门口。
到了市政厅,宋文峰领着林初槿去他办公室联系家人报声平安,而姜慕白则被两名秘警找上。
姜慕白知道秘警难缠,不能轻易得罪,于是向负责招待的市政厅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跟他们回了警署。
这是姜慕白第二次到讯问室做客,提问者从重案队警员升级到秘密警察,但他并不犯怵。因为这起事件关系到反抗军,而他目前与秘警站在同一阵线。
面对秘警的反复询问,姜慕白九真一假地讲述了前后经过。
做完记录后,负责提问的秘警抛出了有关洞穴的问题,听了姜慕白的反问,他意识到自己失言,面色微变。
沉默片刻后,他用隐含威胁的低沉语气说道:“你应该知道,对秘警说谎,绝不会有好下场。”
“说句心里话,你们让我感到丢人。”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名秘警像触电般离开座位,立正敬礼。
说话的是个银发赤瞳的雅塔克人,他眼窝深陷,鼻梁高耸,穿着浅色衬衫和深色马甲,从黑珍珠袖扣到搭配宽领衬衫的温莎结,各处细节一丝不苟,尽显绅士风采,若是早生一百年,想必能与英伦轻奢品牌签约,成为服装模特。
银发男人将手里端着的咖啡杯放在桌上,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出去吧,把门带上,谢谢。”
两名秘警二话不说,立即出门,离开时他们刻意放轻脚步,像是夹了条尾巴。
目送下属出门后,银发男人朝姜慕白微微鞠躬:“姜先生,您好,我的名字是埃利克斯谢尔比,入乡随俗,就当我姓谢名尔比好了,如你所见,我是一名秘密警察。”
与前面两个三流货色不同,眼前的银发秘警显然是位专业人士,姜慕白露出淡淡笑意,心中回想自己先前讲述的事件经过,寻找可能存在的漏洞。
“我是雅塔克人,在我的家乡,只要两个人心平气和坐在一起,他们就是朋友。”埃利克斯拖着两张座椅走到姜慕白身前,替他打开讯问椅的挡板,微笑道,“姜先生,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姜慕白换了个座位,轻轻点头。
“谢谢。”埃利克斯双手抱拳,由于动作不熟练,看起来有些滑稽,他端起咖啡,接着说道,“我想请你解答我的疑惑,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和林小姐能够击败一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叛军?据我所知,开窍期武修和聚期法修并没有强大的作战能力。”
“是吗。”姜慕白摇头道,“也许是他们太弱,也许是我们运气很好,我不知道。”
“噢”埃利克斯啜了口咖啡,昂头扬眉,“我查过你的档案,自出生以来你从未离开定武,没有参军,没有报考警校或军校。那么,请问你从哪里学到的军用枪斗术?”
果然,使用枪械的武修大有人在,尤其是军警部队,想必已有成熟完善的体系。
“枪斗术?警官,什么是枪斗术?”姜慕白装出困惑的表情。
“不久前,南郊公园旧址发生一起命案,七人遇害,其中有两名开窍武修。”埃利克斯笑吟吟地提起定武警署费尽心思掩埋的大案,停顿片刻后,他继续说道,“那两名武修,就是死于枪斗术。”
姜慕白沉默不语,他的确杀了人,虽说是正当防卫,但秘警想找麻烦总有办法,比如,查查枪支来源。
“不用紧张,我们是朋友,雅塔克人从不为难朋友。而且,我是秘密警察,对这类案件不感兴趣。”埃利克斯笑容更盛,“噢,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叛军小队能在定武藏身,还能运来装备,肯定有人暗中帮助,我们共同的朋友,沈鸿警官认为,是一伙自称血刀帮的武修暗中协助叛军,姜先生,你觉得呢?”
姜慕白松了口气,看样子眼前这位秘警头头确实对“普通案件”不感兴趣,提起枪斗术和避雨亭命案,只不过做出警告,让他如实回答。
没想到沈鸿居然会玩阴的,烂顶甘若是被秘警盯上,真是十死无生,绝无幸理。
但事实上,血刀帮不可能暗中协助反抗军,烂顶甘背靠叶家大树,不会缺钱。另外,血刀帮作恶多端还没被当局清算,说明他们做事有分寸,懂得看上面人的脸色。
总之,他们没有勾搭反抗军的理由。
要说可能与反抗军有关联的人,姜慕白最先想到的是那天在正气堂里面对巡警盘问时神情慌张的医馆学徒。
可是,一间治病救人的医馆,怎么会跟反抗军扯上关系?
想到正气堂郝大夫在城里的口碑,姜慕白点头道:“我同意沈警官的看法。”
“噢?”埃利克斯笑得意味深长。
这时,楼下闹出不小动静,呼声窜上警署二楼,穿过隔音效果极佳的厚实墙壁,传入讯问室内。
“哦,你的朋友来接你了。姜先生,考虑到我身份特殊,我想你不会期待与我再会,那么,我就不说再见了。作为朋友,我有必要告诉你,还有另一支叛军小队逃离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