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道君,黄花界的修真世家竟然不怕你们灵囿。”许嘉眉跟黄衣青年没有仇,心里补充道:不仅不怕灵囿,还不怕本纪元飞升者所在的玄真道宗。
她能看出谭以睿身上的累累伤痕来自黄衣青年的两位修士丫鬟,她们的剑是金属性的,她们残忍地折磨谭以睿。
许嘉眉想知道他们跟谭以睿有什么仇什么怨。
三人走得快,三分之一刻钟后,他们来到许嘉眉和齐一仙二人的宿营地外。黄衣青年拱手:“两位道友,可否放了我那贪玩的鸟?”
“我是灵囿内门弟子,我叫齐一仙。”齐一仙踩着鸟翅膀,眼神如刀,“请你告诉我,何以我灵囿豢养的灵禽会认你为主。”
“……呀,这鸟是我在坊市买的,我不知道它来历。”黄衣青年似真还假地惊叹,表情仿佛很惶恐,眼睛却是含笑的,“卖我鸟的散修说这只鸟是他在野外抓的,我信了。齐道友,真是不好意思,这鸟既然是灵囿养的,便送给你吧。”
齐一仙面无表情,问他:“那个散修是什么来历?长什么样?现在在哪?你跟散修做这桩买卖,给了散修多少灵石?你在哪个坊市买的这只鸟?又是何时买的这只鸟?”
一口气问了六个问题,黄衣青年的表情和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家伙怎么这般烦?
黄衣青年心里抱怨齐一仙的追根问底,保持平和的态度,说:“不记得了,本少爷每天见的人那么多,哪里记得一个穷苦散修的长相?买东西又不需要了解卖家的身份和背景,更不会在卖家身上下追踪。让我想想,我似乎是三百块灵石买的鸟……也许七百?反正不贵,我花得起。”
许嘉眉自动将三百灵石换成白山城的一千多块灵石,扫了那鸟一眼,觉得九大洲的物价很高。鸟是炼气四层,攻击力和防御力很低,飞得也不快,长相是一般的鸟,实在不值得一千多块灵石。
顶多八百块灵石,即两件劣等法器。
不过,黄衣青年是行走的法器展示架子,怎么会买一只炼气四层的鸟?许嘉眉觉得,以他的财力,买一只类似郁芬的白天鹅应该不算难。
齐一仙看着黄衣青年,目光落在他脸上浮起的大量紫红色斑点上,平静说道:“你在撒谎。”
黄衣青年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脸,在光滑的皮肤上摸到轻度凸起的丑陋斑点,弄不清楚是何状况。
他的两个丫鬟也看向他,甜美那个尖声叫了起来:“啊!少爷!你的脸!!”
见识短浅的许嘉眉不解其意,无声询问齐一仙。
齐一仙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鹅蛋大小的懒洋洋小动物,解释道:“这是辩真兽。在我入了灵囿的门后,辩真兽与我缔结灵契,是与我一同修行的伙伴。辩真兽非灵兽,是异兽,撒谎被辩真兽听到,撒谎者的脸会长出紫红色斑点。”
撒谎就毁了你的容?这什么鬼哦。
许嘉眉无意识地闭紧嘴,甚至产生了给自己贴一张禁言符的冲动。
冷艳丫鬟施展水镜术,映出黄衣青年不复英俊的脸,黄衣青年的表情顿时扭曲了。他摸着自己难看的脸,折扇的扇骨中弹出闪闪发亮的刀刃,指着辩真兽道:“我的脸还能不能恢复原貌?”
齐一仙的手覆盖在辩真兽身上,辩真兽刹那间消失了。
齐一仙道:“这只鸟是你从灵囿弟子手里夺来的。”
他说完这句话,脸上没有冒出紫红色的斑点,证明他没有撒谎。对谎言极其敏感的辩真兽可不会因为他是契约者就手下留情。
“回答我的问题!”黄衣青年晃了一下亮出刀刃的折扇,数道风刃甩在他和齐一仙之间的地面,留下七个深达一丈的坑。
“被你夺了灵禽的灵囿弟子如何了?”齐一仙说,“告诉我,我回答你。”
黄衣青年很在意自己的脸,恼怒地道:“还能怎样?不杀了难道留着白吃白喝?!”
紫红色的斑点没有增加,他这次说了真话。
齐一仙道:“我知道了。我还有一件事,你和这只鸟解除灵契。”
黄衣青年想说他没有答应放鸟,可齐一仙的态度太怪,得知被夺了灵禽的灵囿弟子死了也没有生气。黄衣青年不知为何有点畏惧,狠狠瞪那可怜巴巴的鸟一眼,将一滴融入一丝神魂的血珠丢给鸟。
这颗血珠是他控制鸟的灵契,鸟机灵地张开嘴吞了血珠,呜呜叫着求齐一仙放过。齐一仙松开脚,鸟试着拍了拍翅膀,没能飞起来。
它的翅膀受伤了,脖子上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十分虚弱。
许嘉眉施展道术愈合鸟脖子的伤,齐一仙给鸟吃了一颗补血的丹药,顺手将摔伤的鸟翅膀正了骨。许嘉眉再次施展甘霖术,鸟的翅膀骨飞快痊愈,可以飞起来了。
鸟飞上天空,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一仙目送鸟消失在天际,回答黄衣青年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辩真兽导致的紫红色斑点无法祛除,在六十个昼夜之后,将会自行消散。”
在回答的同时,齐一仙拔剑攻击黄衣青年。
他出手了,许嘉眉紧跟着出手对付俩修士丫鬟,闪电般逼近其中一个,一记干脆利落的霹雳拳把人打晕了。
不是难缠的敌人……许嘉眉一掌拍向另一个丫鬟,没拍中人,拍中竖起的剑。
此剑极其锋利,以至于修行炼体术的她也被割出一道小小的一寸长[注1:三寸是十厘米,一寸是三点三三厘米。]的伤口,血丝在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