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曦拿出伤药,唐一山接过药帮其中一人疗伤。
林岚见另一人身上也是新伤旧伤都有,正准备帮他也看一下,却不想那年轻男子低着头避开了,显得有些拘谨。
林岚没有强求,她看得出来,那两人并没有把身上的伤当回事,而且他们的手上,脚上疤痕和旧伤都很多。
昨晚他们刚刚闯进破庙的时候,其中那位老者的脚还在流血,不过,一路走来,却从未见他低头去看一下伤口,仿佛那只是被蚊虫叮了一下。
林岚看着那些疤痕,有些很浅很小,像是做事的时候弄伤的。
而唐一山给他们上好金创药之后,正准备用白布给他们包扎一下,结果那两人连忙拒绝。
“少侠没事,这些伤过两天结痂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以前不擦药,也是几天就好了的。”
唐一山手顿住了,林岚道:“那就这样吧,唐一山,你别忙了。”
唐一山默默收回手,抬头看向那两人:“那就不包扎了,现在有时间,说说那些村民到底为什么要抓你们?”
老者闻方握紧了拳头,坚定地道:“我要进京告御状!
”
“告谁?”
“吉原县县令翁伍全!”
原来,他们看到的那一个小小的村子,只是冰山一角,隐在这大山深处,竟然有一个县城,辰诡之前说的五千人只是这县城的三分之一人口。
据这位老者说,原本吉原县都是些山民,不会种庄稼,都是靠山上的野物和野果生活,虽然清贫,但无人管束,但也活得自在。
在老者十岁那一年,暴雨下了半月有余,距离县城最近的那条大江山洪爆发,把上游的村子都冲毁,也冲来了很多难民,那时有很多难民侥幸活下来,就都逃到了附近。
当时朝庭派出了救灾的官员,发放了救灾物资,老者说那是他长到十岁,第一次吃到饭米的味道,那味道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但是吉原县太穷了,连个给官员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些官员只留下了一个小列队给他们分粮食,大部队就赶往其他地方了。
而翁伍全就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当时他带领下属帮村民搭建茅屋,修葺被大水冲坏的房子,逢人都是一张笑脸,爱到了吉原县百姓的爱戴。
吉原县有几片樟木林,最适合建造木房,当时翁伍全他会处理救灾的后续事宜,他带领着那些流民难民去山里砍树,然后选好地方集中一起建造房子,还说会教会他们怎么种庄稼,让他们衣食无忧。
当时那些难民的家乡都已经被洪水冲毁了,洪水还带动着山崩,很多人都无家可归,翁伍全这样一做,所有的人就都留了下来,一下子,吉原县从区区的几百号人突然变到几千人。
老者的父母在那场洪水生丧生了,他跟着他的姨父姨母过日子,他们也分到了一间木房。
大家都以为要过上好日子了,越来越多的难民闻风而来,吉原县越来越庞大,后来,县城里突然涌进了很多江湖人,翁伍全还建立了一支护卫队,从他自己最开始带来的几十人,到后来招募到几百人。
他请人来教他们耕田种地,妇人女子就被叫去学纺布做衣,还有培值盆栽。
所有人都激情满满,看着地里的庄嫁一点点长大,那种感觉让他们不分日夜不辞辛劳地完成翁伍全交待的所有的一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收获的喜悦中,而没有人注意到,村口被戒严,县里多了很多巡逻的队伍,他们也没有发觉,翁伍全命他们修的围墙,筑的高楼其实是在针对他们。
当丰收近在眼前,翁伍全把所有人叫到了他的府门前,他拿出一份明晃晃地圣旨,对众人说,皇帝任命他为吉原县县令,令他接管这里的一切事务,另外,因为年前救灾,掏空了国库里所有的余粮,所以,现在要国家要征收这批粮食,以防有人私藏,这次收成的所有粮食都要交到县里,由县里统一上缴朝廷,并余下一部分作为大家的口粮,每月每户按照人头来府衙令粮食。
朝廷救了我们,我们也要回报朝庭,大家放心,我会像一年前那样,绝对不会让你们吃苦饿着。
翁伍全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在这里经营,也确实保证了他们的吃喝住行,这里的人早把他当救世主,对他的话早已经是深信不疑。
对于吉原县的原住民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自然也不会对翁伍全起疑心,而那些逃难过来的人,能选择留下的都是一些淳朴善良的平穷老百姓,他们大多在这场水灾中失去了至亲,他们也最感念在危难时帮助过他们的人。
偶尔有两个抗议的声音,也会因为周围人的指责而收声。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所有的粮食都进了府衙,再由府衙转运出去,官府没有发过明文,他们也没想过这是多大的一笔粮食。
而翁伍全很聪明,在最先的那几年,没有让百姓饿着,而且每三个月定时给所有人发一套衣服,虽然这衣服也是县里的农妇自己做的,但他就是让人觉得,过上了一种稳定的生活。
时间过去两三年,县里的所有人,每天起早贪黑,所有人都忙得不行,但就是家中没有余粮,身上没有闲钱。
渐渐地有人反应过来了,县里开始出事,有人打架,有人被抓,还有人莫明其妙的失踪,当有人想逃离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县里的所有出口都有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