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溪抬起右手抓住他的胳膊,却高估了自己的力量。男人的手臂跟机械臂一样,手腕一转,开了两指宽的钢刃,直接扎进凉溪的胳膊。
陆陆还死咬着他的一只手不放;黎美眼也不眨地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跳下来,腿被手枪硌到她大概都没皱眉,以光速开了门出去呼救;眼前这还有一个扑过来送死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不过是六个小女生住的宿舍,里头竟然藏龙卧虎!男人狞笑,也看不到凉溪花容月貌,拔刀直刺凉溪的脖子。
他今晚要死也没什么,找几个小美人黄泉路上作伴,也算值当了。
只是,他凶残可怖的笑容刚露出来,便凝滞在了脸上。腰腹处的一阵剧痛,让他的脸眨眼间变得狰狞。男人不敢置信地盯着凉溪,她从背后错出的左手之中握着的一把利刃,不输他手中这一把。
这是个伪装成学生的便衣吗?谁家的小女生胳膊上被扎了个洞,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确定这一宿舍都是胆小鬼,到这种时候还在装睡,歹徒其实有些松懈了。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在枪被打飞出去之后马上飞身去捡枪,而不是拔刀打算杀掉陆陆再说。
凉溪和黎美共同开始行动的那一瞬间,这家伙其实有些懵逼了。凉溪被捅一刀全然不怕,竟然胆子大到随身带刀,且直接给了他一下,这更令人懵逼。
微惊之下,一只手又被陆陆啃住,他就算有20分的能耐,此时也发挥不出来几分。凉溪直接上了第二刀,她现在可知道刀该扎哪里。彻底废了歹徒的行动能力后,她夺过歹徒的刀,陆陆也才终于松开嘴。她咬得满嘴血,在月光和从窗子照进来的手电筒的光芒之中,显得有些可怖。
凉溪将歹徒踢到一边,门口已经有胆子大的探头探脑,把陆陆的被子扯下来盖在她身上,凉溪这才捂住胳膊上的伤口,松了口气。
她实在没有想到黎美的速度那般快,本来是想叫住她的。不过,现在不管黎美是跟别人一起装睡还是跑出去,大众大部分的关注都会给她。
大家不再铺天盖地的去咒骂黎美就好,她只是一个普通的15岁少女,其实已经勇敢的不可思议了。
老师们都来了,有两个体格不输给歹徒的男老师站在宿舍里,对方不可能再翻出什么花来。班主任徐老师给凉溪止着血,所有人看着被凉溪扎了五六刀倒在血泊里,却还活着的歹徒,一颗心还沉浸在恐惧紧张当中。
徐老师的手在抖,两个给陆陆裹紧了被子的女老师也在抖。倒是陆陆和凉溪,一个一片轻松,另一个心如死灰,呼吸都一丝不乱。
黎美这时候才记得起来腿疼,她人靠着床,被枪硌到的那条腿空提着,不敢落地。看着动也不动的陆陆,她也不敢过去,只是站着流泪。
很快,大家就等来了几乎同一时间赶来的警车与救护车。几个警察留下来做笔录,凉溪她们三个还有歹徒,被送到医院,警察是一路跟着的。
医院里。
黎美腿疼到不能走路,陆陆就不用多说了,心理创伤远比身体创伤要重。倒是凉溪,被包扎了伤口之后,马上就能下床乱走了。
大夫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警察见她没什么事,已经坐下盘问了起来。
“什么时候发现宿舍里进来歹徒的?”
“他从床底下往外爬的时候就发现了。”凉溪垂着头,陆陆也确实有些令人惋惜。
“那么晚还没有睡觉吗?”
“嗯。我是今天才搬到宿舍住的。有些认床,一直没有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床底下有什么在爬,那声音不像是虫子老鼠什么的。当时立刻就精神了,想着是不是宿舍里混进来了什么坏人。就把被子拉高了一点,捂着眼睛装睡。然后我就看见他从床底下爬出来……”
“什么人会大半夜藏在女生宿舍里?我当时已经想偷袭他了,但他把枪掏出来了,我就一直没敢动。”
凉溪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上微微的哭音:“我爸爸是警察,我知道真枪长什么样子,我都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了,我……我就没有动……一直,一直听着,听到陆陆把枪一把打开了,我这才跳出去……”
凉溪吸着鼻子,坐在桌边做笔录的警察看见她一滴眼泪砸在裤子上,笔尖微微一顿。
问话的警察也停了一下,才道:“你身手不错,捅伤那个歹徒的,是你自己的刀吗?”
“是的。”
“怎么会随身带刀?学校里难道没有规定?”
“我……我从上初中开始,身上就一直带着防身的武器。因为……”
问话的警察看着凉溪又密又长的跟一把小扇子般的眼睫毛,信了她“总是会被社会上的小混混骚扰”的话。
施暴者与被害人两个,都实在不配合他们的工作。警察问了凉溪一个多小时才完事,他们要走时,见凉溪跳下床,问:“警察叔叔,陆陆和小美现在在哪?我能去看看她们吗?”
还没有到黎美的病房外,凉溪便看见了她。走廊里有一堆人,除了警察护士,就是两对父母。凉溪还离很远就听见哭骂声。
哭着骂人的是陆陆的妈妈,她正扑着要去打黎美。得亏黎美的父母也早就接到了电话,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现在正挡在女儿前头。否则黎美肯定伤上加伤,被狠狠地挠几下是免不了的。
“黎美啊!你们打三年级就在一块啊你跟我们家陆陆,你都已经醒了你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