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溪对那位姓胡的妹子的过分关注和有意打听,更是让大家觉得她这淡的像白开水一样的人,有一天居然也会滴进一滴醋。
可可还在就着这件事叽叽喳喳,凉溪头痛地眼皮一耷拉。
刚刚给柳晴打电话,对面总共加起来大概没说上10个字,这边又这样……
潘木是在图书馆外头被表白的,看到的人非常多。他冷着脸,连句拒绝都不说,便转头走掉。他一眼都不想多见那张在别人眼中很明媚清艳的脸庞,一颗心砰砰跳着,满脑子都是凉溪的面孔。
这件事,凉溪会不会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她会不高兴吗?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吗?还是会淡然处之,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到底会怎样?
潘木走到没人的地方,揉了揉有些酸倦的眼。手撑着额头,寻了一处长椅坐下来。
他们已经有11天零14个小时没有打过电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凉溪似乎也在刻意地澄清那些流言。
她是已经开始渐渐厌恶那些流言了呢?还是……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凉溪觉得他态度冷漠,所以也不敢主动联系?会不会在因为这个伤心?会不会因为伤心的时候,有像高霖那么优秀的人安慰,然后就……
手指屈起,潘木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甩了甩头,站起来。
他真的是一下也不能去想她,满脑子都是这些会不会、是不是,满脑子都是这些不确定。一颗心处处打结,想她,是最耗精神的一件事,可偏偏他能坐着想她三天三夜。
时间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他现在一直想着,可能这辈子就只能一直想着了。
被导师赏识,被同学佩服,也有了志同道合的好友。潘木很难得的渐渐体会到了意气风发的感觉。
他以前从不敢想自己和凉溪在一起会怎样,可现在,这种念头就像野草长在他心里。砍掉草叶,土地下面还有盘根错节的老根,永远无法尽除。
又放假了。
潘木很喜欢放假,因为每次长假,凉溪都肯定会问他假期的安排,他们也肯定会在长假开始和结束的时候见一面。
“阿木。”
在小饭馆里向潘木挥挥手,凉溪其实归心似箭,但她的想法,必定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
潘木只看见她和以前一样笑着,不论嘴角弯起的弧度如何,甚至不论她有没有笑,只要站在那儿,这个形象就能落到他心里去。
“怎么弄得这么紧紧张张的?”
刚放学,凉溪竟然已经定好了两个小时后的飞机票。
“回家去有些事。”凉溪把菜单推给他,如潘木所料,果然第一句是关心他假期的计划。
“跟同学约好了,这个假期去银行实习。”
潘木点完菜,把菜单又推给凉溪。
“是吗?有这种机会,一定要好好加油哦!”
凉溪表示自己已经点过了。
“嗯。我会的。”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确实是有些日子没见也没打电话了。潘木找不到在别人面前的从容,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只是,抬眼看到凉溪的眼睛,所有组织好的字句又从嘴巴里消散,说出口来便是结结巴巴的一句——
“你,你身体看起来,好多了。”
“嗯,我也觉得。”凉溪笑一笑,“可能那一次在医院里躺了半年,所有的病都过了吧。”
潘木点头,他巴不得凉溪这辈子所有的病都压缩在那半年。
说起自己躺在医院的那半年,话就好讲了。回忆了下高中时光,菜上桌后,凉溪一边吃,一边拐弯抹角地说到了那位姓胡的妹子。
潘木一口饭菜在嘴巴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最后果然又呛到了。好容易将嘴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他连忙解释。
“我,咳咳……我一点也不喜欢她!第1次的时候就说得明明白白了!”
解释完又觉得自己这个模样太着急了一点,潘木慌慌地去看凉溪,见她微弯的眼中只是揶揄,像他那几个好兄弟在围观他被表白之后一样。
潘木一颗心沉了下去,埋着头闷闷地扒饭。
他绝不想见凉溪生气,可,可是这种时候,她真的不能有一点点的醋意吗?
吃过饭了,凉溪从潘木那里又打听到了些姓胡的妹子的信息。送她去了机场,每次跟凉溪见面吃饭,总是要把自己吃得或深沉或颓废,吃得更老一岁的潘木,蔫头巴脑地走在路上。
牌子不小的车停在路边,年轻的男生头探出车窗来,挤眉弄眼的。
“哎呦阿木,我说句实话,跟女神在一起压力那么大的话,就看看别人吧!你们是一块说了什么?我怎么看你白头发都出来了……上车!给我说说让我开心开心!”
潘木懒得理他,白眼一翻坐到副驾驶上,长叹口气。
从机场出来,凉溪从来不去找爹,也不回她住的地方。反正她没带箱子,背着半包符箓,凉溪直奔柳晴家的小店。
跟去年暑假不同,店里货品摆放整齐,窗明几净。里头还有几位顾客,柳晴正在给其中一位结账。凉溪走进去,她也没看一眼,好像比半年之前更呆了。
虽然还是一样的容貌,可那双大大的杏眼里,眼珠似乎都早已不会动了。
凉溪戴着口罩和帽子,冬天嘛,捂得严严实实的,没人认出她是谁。在店里随便转了转,等到那些顾客全部买完东西走了之后,凉溪这才摘掉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