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申明,一撕两半,夏槐花得到了下面的一半,急切的去抢马素琴手中的另一半。x23u
推搡中,突然,一个人从楼梯上滚落。
“衣衣!”马素琴惊呼。
楼梯不高,但苏彩衣有孕在身。
马素琴眼睁睁看着苏彩衣滚落进她摔碎的碗渣子里。
鲜血顺着双腿流到地上。
马素琴心头哽了。
天塌了!
她握着手中的半页纸,慌慌张张的下了楼梯,颤抖的手扶起已经陷入昏迷的苏彩衣,泣不成声,“我,我的宝贝啊………”
救护车呼啸着进了大院儿,今年的苏家,格外的热闹。
看热闹的人聚集在苏耀辉家门口,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家里抬出一个血迹斑斑的孕妇。
眼尖的人一眼便认出来,担架上满脸鲜血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苏彩衣。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就怀了孩子啊!”
“没见过孩子的父亲啊?”
“你傻啊,上回老苏打的那个小伙子,不就是么?”
“素琴不是说那是槐花的未婚夫吗?”
“快别说了……”
各人各态
老苏家的那点儿事,很快就变了好几个版本在院子里传开了。
夏槐花捧着半页纸,像失了魂,耳边是王玉巧拉着长调的哭声。
“我的外孙女啊~我的孩儿啊~”
她在卧室听到声音,以为是素琴两口子吵架,她懒得管。
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夏槐花,你该死,你该死啊!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是你?为什么抬走的不是你?”
王玉巧抡着拐杖,一下一下抽在夏槐花小腿上。
而夏槐花,像一个失魂的木偶,定定的盯着手上的半页纸,任由王玉巧打骂。
原来……
她的母亲给她留了一大笔钱。
怪不得,怪不得马素琴死也不说。
十一万。
不是小数目。
十万是初始金额,这些年从没动过,那一万……是她出生后存的。
是她的养父存给她的……
小时候,养父省吃俭用,小病拖,大病忍,可就是这样一个农家汉子,硬是给她省下了一万块钱。
泪水,模糊了半页纸。
那笔钱,在她到阳城的时候,被马素琴已监护人的身份取走了。
上面的每一个字眼儿,如滚烫的烙铁折磨着她的神经,一根根,一寸寸。
痛的她想发疯!
身后,王玉巧还在边打边骂,王玉凤支撑着王玉巧的身子,姐妹俩一直对外。
忽然
拐杖被白皙的手握住。
鸦明亮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推开门口看热闹的人,就看到挨打的夏槐花。
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反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维护她,鬼使神差的,制止了王玉巧。
“你个狗东西,你算哪只鸟!”王玉巧撒泼似的把气都撒在了鸦明亮身上。
只恨自己老了,不中用了,眼睁睁的看着家人被一个小丫头伤害。
目睹着女儿的家被人搅得天翻地覆。
“走啊!”鸦明亮高声呼唤夏槐花。
他的声音惊醒了夏槐花,从纸上抬头,眼前的景象闯入视线中,她忽然笑了。
刚刚
她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亲生父亲什么的,她不稀罕了。
她的养父待她如珠如宝,那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马素琴
那十一万,不是一个数字,也不是充满铜臭的钱。
那是爱!
养父对她的爱,母亲对她的爱!
她必让马素琴付出代价!
揣着半页纸,来不及换衣服,冲出了苏家。
如果以前,马素琴说她白吃白喝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愧疚,那么现在,她对马素琴就是彻头彻尾的恨意。
她要找她问清楚!
顺着往军区医院的路狂奔。
小时候的景象在脑海中闪过,养父对她说过的话犹言在耳。
“槐花,等你长大了,还会记得爸爸不?”
“槐花,爸爸不中用,但是爸爸会疼你一辈子!”
“槐花,你的妈妈没有家,爸爸不识字,等你长大了,带你妈妈去找你们的家!”
夏槐花记得,那时候的她还不明白,天真问父亲,“咱们现在的家不是家吗?”
“现在的家,是爸爸心里的家!”
心里的家,夏槐花忽然明白父亲当时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开始怀疑,这样爱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忽然去世了?
母亲吃了多年的药,因病去世她知道,可父亲呢?
伤心过度,这是医院方面给出的回答。
可这个世界上不是还有一个她吗?父亲再伤心,难道忘了她了吗?
不可能!
看到这笔钱,她开始怀疑。
马素琴有杀她的心,在当年,必然有杀了父亲的心。
只有父亲死了,她才能变成合法的监护人!
泪水,失去控制。
不知疲惫的往医院飞奔。
穿着病号服的她,像一个疯子在路上穿梭,过往行人纷纷避让。
病号服在外面像个异类,在医院里却出奇的和谐。
不管她往哪跑都没人阻拦,按照指示牌,夏槐花直奔妇产科。
此时,苏彩衣已经被推进手术室。
孩子太小,病人又有外伤,谁也不知道孩子还能不能活下来。
马素琴焦急的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不时往手术室张望。
眼看着夏槐花跑过来,心里的焦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