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金色的雨滴落入心湖,浇灌在一寸虚莲上。
哗啦,哗啦,冷冷的冰雨落在东京,淋漓在凄冷的夜里。
一个黑暗的小巷,垃圾遍地,恶臭难闻。
嘭
有一个人忽然从侧面的小门中冲出来。他惊慌焦急,脚步踉跄。他一边满脸恐惧的左右看着,一边奋力的奔逃。
劣质的皮鞋踩着水花,廉价的西装被雨淋湿,他已经全然不顾上了。
有人,在追杀他。
就在身后的小巷里,就在氤氲的霓虹下,就在刮骨的冷风中,像厉鬼,无声而狠辣的追踪着他,准备将他撕成碎片。
“不要,不要找我,不要找我”男人慌张的跑着,忽然脚下一滑,哗啦一下在污水之中打了个滚,脑袋撞在了垃圾箱上,狼狈不堪。
但他来不及整理,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继续慌不择路的奔逃。
后面的黑暗中,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不紧不慢,杀气腾腾。
“不,不关我的事,跟我没关系”
男人用日语大喊着,疯了一样的向黑暗之中扔了几个空瓶罐,然后在瓶罐叮当的声音中继续惊恐万状的逃命。
他逃。
接着逃。
从小巷到大街,从寂静无人之处到人潮汹涌之地。来到人群中,男人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一点安全。但慌乱的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在人群后面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人身穿黑色皮衣,不紧不慢的走向他,带着森严的杀气。
“啊”男人大叫着,惊恐的推开了四周的人群,继续向前逃窜。
他跑啊跑啊,不知道跑了多久。
他徒步跑,他抢了一辆摩托车,他把摩托车撞坏在了路边,然后继续徒步跑。四周的景象一直在变,但那个黑色的身影,似乎永远不变,就那么不紧不慢的吊在他的四周,以无比的耐性进行狩猎,就好像狼。
对,就是狼。
狼是群体行动,那个黑色的身影,不,准确的说是那一群黑色的身影,也是群体行动。
他们就像狼群一样,交替的驱赶着狼狈的男人,让他晕头转向,让他手足无措,让他只能下意识地向自以为安全的方向逃跑。
最后,逃到了一处老工厂。
当男人慌张的奔进工厂大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脸上是极端恐惧的苍白。
这个工厂,他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
这是大兴剿灭新攘夷的战场。
而现在,就在工厂中间的小广场上,在老旧锈蚀但不乏巍峨质感的工业管路中间,有人正在吃饭。
天上下雨,雨下撑伞。大大的帐篷伞撑起了一个干燥的区域,区域里有一个大大的餐桌。有一个人正在餐桌前吃饭,此人身材高大,神色自若。在帐篷的下的阴影中,好似夺命的阎王。
四周有黑衣人伫立四面拱卫着他,这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不论出现在哪里都足够引人注意,但现在,在这个正在吃饭的人身前,显得微不足道。
咣当,工厂大门在身后关闭。
西装男子一个哆嗦猛然转身,只见一个精壮汉子冒着雨从工厂大门方向走了过来。
“敢出卖我兄弟,我他妈打死你”精壮汉子一声怒吼,凶猛的扑上来。也不用什么武器,对着西装男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西装男子一个照面就被撂倒在了雨水中,然后被薅着领子抓起来,重拳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过来。
“啊不不关我事跟我没关系”西装男子嚎叫着,但毫无用处。暴怒的精壮汉子将他摁在雨水中不断殴打,愤怒的挥拳甩起一串串水花,眨眼间将西装男子打的皮开肉绽,鲜血在雨中溢流。
“大哥。”一个油亮的靓仔走到了吃饭那人的身边,低声道“准备好了。”
“嗯。”吃饭男人点点头。
靓仔一招手,立刻有好几个黑衣人端着餐盘快步走来。银色的餐盘放在大桌上,银亮的盖子一掀,里面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正在冷风中散发出香气。而数量如此之多的美食,在那活阎王口中成片成片的消失,他一个人就吃了好几个人的量。
嘭,另外一边的殴打接近了尾声。
西装男子满脸是血,眼皮全肿,牙齿断裂脱落,在冰冷的雨水中艰难的爬行着。他慢慢爬到了帐篷前,努力对吃饭的阎王跪起来,艰涩的用华语说道“尊尊哥不关我事啊尊哥”
“不关你事”旁边的靓仔立刻哼笑起来“你是不是当我们傻,卖爸是在你家赌场被绑走的,新攘夷怎么就那么准的找到你门上而且一个大活人从你场子里被绑走了,事前没有预警事后没有消息,你敢说不关你的事”
旁边的精壮汉子听到卖爸的名字,脸上怒色更盛,抬起脚来对着西装男子就是一顿猛跺,恨不得直接跺死他。
然后,吃饭的大汉把筷子一放。
咚,一声响,精壮汉子停手了。
靓仔是烂仔飞,精壮汉子是暴躁d,而这个吃饭的活阎王,正是黑尊。
看着西装男子,黑尊擦擦嘴巴开口了“川本桑,今天是天公作美。一样的天气,一样的地点,让我有机会做件一样的事。”
什么事
西装男子本能的觉得不妙,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四周黑衣人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架起来。滴,滴,滴,是车声。有灯光穿透雨帘打过来,是锅饼,他开过来一台叉车,叉车上挑着一个铁架子。
黑衣人七手八脚的把西装男子怼在铁架子上,然后咔嚓咔嚓的把他的手脚全部锁住,牢牢固定死。